——三年前不小心失火,烧过一次,这墙还是后来刷的。
——我有三四年没见过他了。大隐隐于市,对他来说很容易。
——我告诉过你的,三年之前事务所不慎失火,大概他懒得留下来收拾那个烂摊子,从那之后,我就没有见过他。
何年。
丧生的那个人,是何年。
沈行琛曾经拿出来的那本假记者证,被覆盖住的照片,也是何年。
裴郁甚至听得见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他也顾不上什么礼貌,什么冷静,一把抓住那位消防队员的胳膊:
“那家事务所失火死的人,是不是叫……何年?”
他能感觉到,身旁廖铭瞬间射过来的视线,半惊半疑,比鹰隼更锐利。
可是此刻他根本没有心思掩饰,也没有耐心圆谎,一心只想知道——沈行琛,到底还骗了他多少?
消防队员被他吓了一跳,又仔细想了想,摇摇头:
“名字实在是想不起来了,我只记得当时那事务所里好像住着一对兄弟,那个哥哥从外面回来发现失火,就报了警,可惜有点晚了,里面的人没能救出来。死在里面那个,他说是他弟弟。”
裴郁眸光一闪:
“你说,是哥哥报的警?”
“是啊。”消防队员挠挠头,“不过我记得那哥哥也不大,半大孩子似的,看着也就十几岁,他弟弟估计就更小了,真是可惜。”
“估计?”裴郁连忙追问,“你没见到那个被烧死的人?”
消防队员略带同情地瞅着他:
“都烧成那样,哪还能看得清年纪。”
裴郁抿住双唇。
因火烧而致死的人,他也见过不少,严重的全部焚毁碳化,是人是狗都很难分辨,何况年纪大小。
他轻轻呼出口气,艰涩开口:
“那……后来呢?”
“后来就没有了。”消防队员摊摊手,“那个哥哥说他会联系保险公司理赔,不用我们管。其实我有一回从那附近路过,去看了一眼,那地方比原先更荒凉破败,好像也不怎么营业了。”
裴郁呆呆听着,连头也忘记点上一点。
对方见他这个反应,不由得也好奇起来:
“你是不是,认识那个事务所里的人?”
裴郁放开抓着他的手,喉头像被什么堵住,话也说不顺畅:
“以前……找他们办过事。”
“哦。”那位消防队员恍然。
裴郁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向对方道的谢,也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离开那里,无数纷乱念头铺天盖地向他袭来,将他整个心神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