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洗完澡出来,却看见沈行琛正盘腿坐在桌边椅子上,嘴里优哉游哉地咬着那根只剩一颗红果儿的签子,不知在鼓捣什么。
走近了才看清,桌上摆着些五颜六色的彩纸,还有几朵折好的纸玫瑰,沈行琛手里正慢慢折着一朵,已经初具雏形。
裴郁捞起一朵红色的纸花看了看,和他曾收到过的白纸玫瑰一样,花瓣繁覆,层层叠叠,精美如艺术品。
“我在你标本室里发现的。”沈行琛指指那些彩纸,因为含着糖葫芦,说话有些含混不清,“之前那些花不是烧了嘛,我再给你折一些。”
裴郁点点头,彩纸是他做模型剩下的,放着也是放着,被折成花,一举两得。
而且……他眸光盯住那些漂亮的彩花。
白色纸花宛如祭奠,染上色彩,才有些生命的气息。
也不用谁,再献出鲜血来点缀。
许是他的视线过于专注,沈行琛咬下最后一颗果子,笑着朝他招招手:
“小裴哥哥,你坐过来,我教你折啊。”
裴郁只犹豫了一秒,便放弃挣扎,走了过去。
客厅里只有一张椅子,沈行琛放开盘着的腿,向一侧靠靠,空出来一半给他。
裴郁无视这楚河汉界似的划分,长臂一伸,轻轻松松将人捞起来,让沈行琛坐在自己腿上。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做那些无谓的扭捏给谁看。
他双臂环在沈行琛身侧,伸出去,修长手指拈起彩纸,当真学起折纸花来。
“……这几个角都要这样向上翻,一次,两次,一共翻两次,然后再这样折下来……”
沈行琛一边说着,一边示范给他看,十指纤细而灵巧,纸花在手下如培土浇灌,栩栩如生。
小巧圆润的耳垂,时不时擦过裴郁脸侧,酥酥痒痒,如羽毛拂过。他忍不住又把人往怀里拉了拉,渐渐地,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对方身上淡淡香水味道混合了糖葫芦的香甜,徐徐飘进他呼吸道,整个人闻起来都十分可口,裴郁发现,自己数不清手里的花,到底折到了第几层。
“小裴哥哥。”沈行琛或许发觉了他的走神,出言提醒道,“上课的时候,要专心一点。这个角要这样拉下来,嗯……”
话没说完,裴郁便扣住他的后脑,堵上了那双温热柔软的唇。
——谁想上课,我只想上你。
皓白唇齿间,还留有冰糖甘甜的余韵。裴郁一面夺走他可以呼吸的空气,一面揽住他的腰,将人紧紧圈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