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尘渐行渐远的背影,戛然而止。
高高在上。
缓慢转身。
皇甫飞月抬头仰视宁尘,一字一句咬着牙根,森冷质问道,“如果是你的爷爷被人杀了,你该怎么做?”
宁尘沉默良久,虽然不想答复,但最终还是开口道,“灭满门,诛九族,杀到凶手断子绝孙,人间除名。”
灭满门。
诛九族。
作为宁家第三代嫡长孙,六王爷宁见有错,宁尘自然也会被牵连其中。
皇甫飞月倘若还有半点血性,也知道,如何抉择。
所以,这些话本不该问。
“谢谢并肩王为本世子释惑。”
皇甫飞月沉沉点头,随后离开人群,主动站至正中间位置,与宁尘遥遥对峙。
刹那之间。
五指轻按,腰侧的刀锋,倏然出鞘。
他一手握刀,一手掀开外侧麻衣,挽起里面的长袍。
“作为执掌一方的并肩王,你来吊唁我爷爷,我皇甫飞月表示欢迎和尊重。”
“但,你宁河图终归是宁见的孙子,斩不断的血脉关系,注定你也难逃罪责。”
长风舞动。
白袍飘飘。
一咬牙,五指垂落,刀锋隔着虚空泛起一抹月白光辉。
割袍断义!
“从今往后,本世子彻底与你誓不两立!”
皇甫飞月抬起隔断的长袍,义正言辞道。
两侧不少王族子嗣,乃至皇甫王族的成员,均是沉默不语。
曾经关系融洽,形同亲兄弟的两位年轻男儿,到最后,还是分崩离析,成功决裂。
宁尘沉默的望着态度决绝的皇甫飞月,神色闪现一抹复杂的情绪。
“拿本王的刀来。”宁尘闭上眼,淡淡开口道。
陈庆之蹙眉,“少帅?”
北方这片土壤,向来最讲规矩和仪式。
无论义结金兰,割袍断义,又或者歃血为盟,一旦开了口子,就注定没有回头路了。
今天这样的场合,皇甫飞月的决断无法判定为自愿还是受家族压力。
按照他的意思,最好的方式,是选择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