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皇甫飞月都被严厉教育,无论身处何地,无论面对什么样的艰难选择,必须秉持族令大于天的原则。
那时候无所谓。
现在看来,他那称得上一句老而不死是为贼的爷爷,其实很早之前就预料到今时今地的局面。
“让河图哥好好的送走那位老前辈,然后再动手,难道就不行吗?”
纳兰清秋出现在皇甫飞月近前,神色凝重。
皇甫飞月没做声,低下头,抬起自己的刀鞘。
高高举至半空,忽然发出一阵傻笑,他背对纳兰清秋,心情失落道,“你看,河图哥把我的刀,震断了。”
“本来还想着送给他的。”
半刀出鞘,呜咽作响。
纳兰清秋长叹一口气,“我们家和他已经决裂了,现在,轮到你们和他反目成仇了。”
“我不想这样的。”
皇甫飞月神色狰狞,表情痛苦。
王族割据,大世之争。
整个家族意志的笼罩下,皇甫飞月其实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看似风光无限,坐享世子之位,但,连做自己喜欢的事情,都不行,都不行呐。”
皇甫飞月长吁短叹,蹲在地上,单手托腮,怔怔出神。
幼年时。
他们几个小伙伴住在一起学棋。
因为自己年纪最小,所以最任性,巴不得所有人都宠着他,惯着他。
实际上,真正照顾自己的,只有刚才离开的那个人,仅此而已。
“那次傻不拉几的要吃什么河鱼,没人抓,自己一个人闷声闷气的下水抓鱼,最后差点没淹死,现在想想,真傻。”皇甫飞月喋喋不休道。
纳兰清秋强颜欢笑道,“后来还是河图哥捞你起来的。”
“是啊,不然早淹死了。”皇甫飞月撅嘴,神色怀恋。
“你说,我像那种没心没肺的人吗?”皇甫飞月突然反手指向自己,询问纳兰清秋。
纳兰清秋表示一凝,动作缓慢的摇摇头,“不像。”
“嘿嘿。”
皇甫飞月孩子般挠挠耳朵,傻乎乎的模样,让纳兰清秋一阵心疼。
一年之后,北方局势恶化。
皇甫世子受命于家族,率数万私军,重兵压阵北川城,那是一整个北方的咽喉,是兵法大家必争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