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蒙的人可以说是精锐了,但却被这样的乌合之众困住,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夜很深的时候,吕蒙听到了喊杀之声。
他浑浑噩噩的睁开眼,发现营中人竟不遵他的将令,全部向北面杀了过去。
他想控制局面,但看了看闹出的动静,干脆一咬牙,加入了冲锋的队伍。
杀吧。
要么杀出去!
要么死在周军刀下!
姐夫说的对,好过在这被活活折磨死!
等待着他们的是周军的硬弩。
弩箭如狂涛之势在天上张开、落下;又张开、又落下。
一茬接一茬,收割着这些追随吕蒙多年将士的性命。
终于,前阵短兵相接。
不久,吕蒙自己也持刀杀入了周军之中。
敌人阵型又坚又厚,怎么杀都杀不穿,反倒是他身边的人不断凋零。
渐渐地,他身上也出现了伤势。
忽然,一具尸体将他绊倒。
他灵活的翻起,眼角余光瞥过那具尸体,浑身一颤。
“姐夫!”
邓当仰面躺在地上,脖子几乎被砍掉一半,腹部的甲胄也被搅碎,肠子和血沫浮在外头。
他大张着嘴,怒眼盯着天空,当中有痛苦,也有解脱……
一股悲凉袭上心头,忽得后背传来一阵剧痛,他猛地转过头,脑袋却磕痛了。
睁开眼。
原是一梦。
吕蒙缓缓坐起,低着头在那发呆。
梦中,邓当的尸体不断闪烁在他眼前。
这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姐姐。
父母早逝,大姐几乎就是他的母亲了,一手将他拉扯大。
早年邓当在军中也是个底层,家里日子过的很苦。
后来吕蒙渐渐有了出息,她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孙家又倾覆了。
这些年日子还过得去,但也是整日提心吊胆,毕竟他们的敌人太过强大。
若是自己和姐夫都死在了前线,她还有两个孩子,该怎么活?
吕蒙抬起了头,冲着外头喊了一声:“来人,拿纸笔来!”
“是!”
白天连冲两次,大家都累了,夜里的邓当也在休息。
他睡得正熟时,一股液体猛地泼在他脸上。
温热、黏糊、还带着腥味。
多年疆场生涯,使他对这种液体无比熟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