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三年前,谢眠的经脉开始出问题。灵力仍然藏在他身体内,但他只要运转于刀上,经脉就会隐隐作痛。谢眠相当谨慎,没有不当回事,很快就告知了师长。但众人下功夫琢磨了很久,又请来顶尖的医修探查,始终无法找到问题所在。
后面便越来越严重。他仍然可以动刀,表面看似与过往无异,但每一次用罢,谢眠的经脉就如同断裂般剧痛,而且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一点灵力也没法用,形同废人。
众人也没有办法,最后城主只交代下来,让谢眠不到危机关头,尽量不要用刀。
是,不用刀,谢眠不会受伤,偶尔用灵力传个消息,做点小事,也没关系。
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啊!叫一个刀修不要动刀,跟彻底断了他未来的路有什么区别?
莫夫子面色严肃:“你不用担心城主面子上过不去,城主绝不是如此狭隘之人。若你愿意转到我门下,我去与她商量。”
现在眼看一年多都过去了,也没见找到什么解决之法,总不能就这么一年一年拖下去,硬生生把孩子给耽误了吧!
谢眠选颜料的手微顿。
他其实和这位学宫的夫子,算不上什么深交,买买颜料,打打下手,哪个弟子都能做。他不过是顺手而已,可这位师长,却一直都想着他,惦念着他的处境。他心里不是不感激,可是……
谢眠轻声道:“夫子,可我的问题不在刀上,而在经脉上啊。”
学什么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他不是用不了刀,而是无法动用大量的灵力。可所有修行,无论是刀枪剑戟,符箓阵法,还是琴棋书画,想要更往上走,需要的灵力,都是越来越多的。
就算转道去学画,他想要完全不伤经脉,也不过是画几朵桃花,只小雀罢了。
莫夫子何尝不知。他长叹一声:“可学画,终究比学刀要好一些。”
刀气刚烈,本就对经脉要求极高。谢眠现在这样,更是伤上加伤。若是学画,虽然也难以在修道上学出什么名堂,至少偶尔动用一二,不至于伤得这么狠。
谢眠有些抱歉,但意志坚决:“承蒙夫子抬爱,但我还想再等一等。”
他难得面上有几分腼腆和稚意:“夫子不必太担心我。”
莫夫子见他神色如常,似乎并不伤怀,还能安慰他,心底不禁怜惜。
当初城主告知暂无他法,只能暂时不要用刀,瞬间从意气风发的坦途上跌落,可能再也没有爬起来的希望,大家都怕他一蹶不振,生出心魔来。但他只是点了点头,就沉默地接受了这个决定。
一年多下来,好似看着不在意,但是谁能真的不在意呢?
莫夫子拍了拍谢眠的肩膀:“你若是改了主意,随时来找我。”
两人分别,谢眠目送莫夫子离开。系统的声音冒出来:【他对你是真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