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闻言没再多问,反正扶黎不会害她。
十一点五十八分,云知用打火机点燃那三支香,然后把手机挑出时钟,摆在脚下,站到扶黎指出来的位置等着。
00:00:00一到,云知立刻俯下身将那三支香插到对应的位置。
咚——
头顶传来悠扬而不刺耳的钟声,云知抬头发现自己头顶不知何时多出一个钟的图案,再仔细看,这钟竟然是由那三支香的烟袅袅升空后汇成的。
咚——咚——咚——
那由烟化成的钟继续发出钟声,一声声像是砸在云知心头,随着钟声,她脑子闪过无数画面。
而这一次,云知没再感觉到头痛,反而好像是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回来了,接收自己的东西,让她心情很是愉悦。
咚——咚——咚——
钟声还在响,她觉得自己的身体被能量充盈,变得轻盈起来,不需要任何帮助就能浮在半空中,不再受身体的束缚,她可以随时融入树木、花朵、小草、甚至某一粒藏在泥土中没有冒芽的小种子。
咚——第十二声钟声响起后,充盈在她身体的能量瞬间逸散,融入空气中,云知再次脚踏实地。
那些能量它们似乎不见了,又好似留存在空气里,只需要凝神吸收就又能够为人所用。
云知挣开眼睛,已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她的记忆全部回来了。
她看向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人:“辛苦你了,扶黎。”扶桑树有两支,两支交缠融合才是完整的一颗。
当年离开时出现了意外,要不是扶黎硬生生将自己的另一半撕扯下来留在这里作为锚点,她可能就
再也回不来了。
而她的离开,其一是为保命,其二是带回新的生机。
这里是她们的家乡,不到万不得已,没人想放弃。
扶黎上前从背后拥抱她:“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这些。”
“新春新年,初始之年,立春快到了,又要有一番新气象,我们当年的计划是不是算成功了?”光点哥不知道什么时候上山了,琥珀亮起光芒。
待光芒消失,一个泛着荧光的人形漂浮物虚虚地握住琥珀:“终于能出来了,充满灵气的世界,可真让人怀念。”
“勉强算吧,”云知转头看过去:“不过灵气还不够,云倏,你可别作。”
“我知道,先让我享受一下难得的自由。”在琥珀里虽然没什么不舒服的,可他本身就是热爱自由的灵,要不然不会一直不修炼出身体。
云倏踢了踢脚边还剩下的烟花:“这些还要放吗?”
“回去再放吧。”
大烟花不好在山上放,这山上可还没有房子,在山上放别人会觉得很奇怪。
回到山下的家里,云知随大流在大门口把升空炸开的那些大烟花全点了。
乡镇不禁烟花,不过他们家买的大烟花不多,云知很快把自己家的烟花点完后,又去了半山腰看别人家点的烟花。
坐在巨树顶上往下看,在这个时间点,镇上每家每户都燃放烟花,山下变成了烟花的海洋。
放眼望去,颇有一种太平盛世之感。
山下的烟花一直燃放到临近凌晨一点才慢慢停下。
即使站在半山腰,也能闻到空气中的那股硫磺味儿,这就是很多人说的年味儿吧。
——————
“立春犹二日、涨雨一何深……”云知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瓢泼大雨,念起自己昨天刚看过的一首诗,觉得有点混乱,春天,是下这种雨的时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