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沈行琛狐疑反问,并不能立刻相信这个出现在霍星宇身边的人。
“我会调查清楚,还江天晓和那些学生一个公道。你放心,没有人会不明不白死去。”严朗并不介意他的质疑,反而向他解释,口吻平静而笃定,有着使人安心的力量。
沈行琛盯了对方半晌,才吐出一句:
“我凭什么相信你?”
严朗对他质问里充斥的敌意选择视而不见,目光安静地从他被绑缚的双手双腿上,一掠而过:
“是我把你带上车的,你昏迷不醒,如果我想对你不利,早就下手了,怎么会等到你醒过来,自找麻烦?”
沈行琛垂了垂眼睫,随即,又将脖子昂得更高,没有答话。
“据我所知,”对方眼神也放得柔和,“你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没有家人,也没有亲友,对吗?”
沈行琛略显急促的气喘,因严朗的话,而出现短暂的停滞。
严朗说得没错,他在这个城市,孑然一身,举目无亲,生老病死都不会有人关心,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弄死他,比碾死一只蚂蚁难不到哪儿去。
他无言瞪着对方,死死咬住下唇,不知不觉,浅玫瑰色双唇间,缓缓溢出一丝来自血腥的鲜甜。
严朗的视线落在那抹殷红上,眼底流露出一点微带恻隐的慈祥:
“就算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警察吗?”
这句话成功让沈行琛心头一动,缓慢而试探地,放开被咬紧的唇。
那本警察证,被严朗沉着又稳妥地拿在手中,坦荡,磊落,像这无边暗夜里唯一仅见的光明。
沈行琛凝视证件上那枚暗光粼粼的警徽许久,目光才重新回到对方脸上,轻轻启唇:
“好,我相信你。”
严朗神情里也并没有喜悦成分,只是微微颔首,看了看窗外浓重如墨的夜色:
“那我现在,送你回宿舍?”
“不用。”沈行琛拒绝得干脆,“我自己会走。”
对方并不坚持,只伸过手来,帮他解开手上腿上的束缚。
这种程度的捆绑,并没在他身上留下什么伤痕,只有些许刺痛感觉,来自他方才挣扎时,蹭破的皮肤。
他拉开车门,一言不发地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