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握住她的手,示意她不用扇了,她垫着软枕,轻拍那手背:“你这孩子,便把侯府当家,把我当你母亲,不要见外。”
苏弗焉能不感激她的亲力亲为,今日与褚嘉平下棋时,她偶然听到褚家小娘子说悄悄话,虽藏头露尾,但她根据线索能理清原委。
等四月春闱开榜,褚嘉平若无意外定然榜上有名,届时侯府作保,从中疏通,便叫他在翰林院待上三个月,随后去往富庶之地上任历练,最多三年,侯府再行庇护,将他调回京城。
可谓平步青云,官运亨通。
褚家能答应这门婚事,更看重的是苏弗背后,侯府这棵大树。
褚嘉平是优秀,但褚家不够强大,便需得有人扶持才能走的顺畅平坦,褚嘉平高升,褚家其他兄弟亦会有好的出路,褚家小娘子便可以挑选更好的门第嫁人。
这道理大家都明白,苏弗也明白。
“我与褚家娘子商量过,等褚九郎上任后,褚家人便会上门提亲”
“夫人,”苏弗急急打断,“能不能提前一些,距离开榜还有月余,能否在此期间走完三书六礼,将亲事敲定,我怕怕夜长梦多,中途生变。”
她隐隐猜测,燕珏应当与侯夫人提过她。
便也没必要遮挡,索性摊到明面上。
果然,李氏面色稍滞。
苏弗心跳骤然屏住,很是忐忑的等她开口。
少顷,李氏点头:“好,那么便由我来促成此事。”
苏弗脸很红,知道自己的要求过于唐突,但她没有法子再等下去,如若能早一日定下亲事,至少会让燕珏有所顾忌,不会这般死缠烂打。
入夜,月牙周遭浮上浓云。
正院亮着灯,李氏坐在榻上,面前站着燕珏。
“她与你说我什么了?”
燕珏冷着脸,咬牙切齿发问。
李氏见他不知悔改,抓起茶盏掷他,燕珏早就习惯,头一偏,茶盏撞到柱子上,碎裂声响起,瓷片崩了一地。
“她什么都没说,却也什么都说明了。”
燕珏嗤了声,低声嘀咕:“小骗子。”
“五郎,我早告诉过你,不要惦记阿弗,你跟她不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还不是你厚此薄彼,宁可向着外人,都不帮你儿子!”燕珏倔的很,颀长的身子结实坚硬,浑身肌肉似要崩裂衣裳。
李氏瞧出他的不服,不禁气笑:“你自己乐意没用,阿弗不喜欢你,我总不能强求。”
“什么喜不喜欢,她一个小姑娘,只见过褚九两面,难道就喜欢到非他不嫁?”
“她见你次数倒是多,怎么不见喜欢你?”李氏讥他,“偏要强求,强扭的瓜不甜,趁早死了那条心!”
燕珏快跳起来,目眦欲裂:“我管它甜不甜,扭下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