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珏笑:“我不信这个。”
他的目光毫不避讳,就那么直直扫过苏弗的脸,她尴尬地低下头,不知所措。
“不过你为我抄经,我很喜欢。”
苏弗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忙又福了一礼道:“五哥,那我回院里了。”
她拎起裙角,脚步飞快,像是逃命的小兔。
燕珏后脊靠向院墙,看她头也不回地急奔,不禁翘起唇角。
“小傻子。”
府内传言自然是做给睿王看的。
虽说燕珏挨打是为了苏弗,但此事只限于李氏与四娘知道。
外人都以为是燕珏对安平袖手旁观,这才挨了打,于情面上,对睿王算是有个交代。
晨起时,睿王已经拿到侯府四个小厮口供,并有侯府女婢被安平丫鬟指使调离的证据,明面上这件事算是歇了,等回王府他如何处置,那便都是睿王府的家事了。
燕珏嘶了声捂住后臀,方才当着苏弗的面,他装作没事人一样,是怕她看了害怕。如今人刚走,那种皮肉肿胀撕裂的痛感噌的窜开,令他咬紧牙关也摁不住满头冷汗。
他娘是真的狠,也是真的绝情。
此计安了睿王心,又将他与苏弗的流言平息。
燕珏不明白,母亲为何如此坚决,她既喜欢苏弗,弄来当自己儿媳不好吗?
暖阁,落地宽屏后有道人影闻声站起。
“阿弗妹妹?”
“褚九,是我。”燕珏负手而来,见褚嘉平探身往外逡巡,不由笑道,“别等了,她没来。”
褚嘉平眉目清隽,闻言微微一怔。
燕珏已然在其对面落座,“我有话跟你说。”
“你们过来,想必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褚嘉平没有否认。
燕珏讨厌他这副自命不凡的酸腐模样,从他因学问在京城名噪一时,他就看褚九不顺眼。
“既然听到了流言,那今日过来是为何事?”
褚嘉平很是诧异燕珏同他聊这些琐事,长辈在前厅说话,而他留在暖阁,也是为了单独见见苏弗,看她落水后有无生病,可还扛得住。
褚嘉平特意去找过大夫,开了治疗寒症的方子,又怕她在侯府煎熬不便,早早着人煎煮了三服,如今就在眼前的食盒中,温温便能喝。
“我不明白五郎的意思。”他蹙眉,声音温和儒雅,不疾不徐。
燕珏斜斜靠着圈椅,冷笑:“苏弗落水,是我抱她回住处的,一路上可有不少人亲眼看见。”
褚嘉平面色如常,淡声回道:“阿弗落水,幸得五郎仗义相救,九郎在此替阿弗谢过燕五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