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云?”
青年瞬间从思绪中挣脱出来,收回了视线,低低“嗯”了一声。
“你又被人背叛了。”
沈钰的反应却很安静,只是嗯了一声,轻声说“我知道”。
“你不要难过。”叶轻云又道。
沈钰垂下眼眸,生硬地笑笑,没接这句话。
怎会不难过。
沈钰并非冷酷如顽石之人,沈钰只是个普通人,只要是个人,就会有怕的东西,有心软的东西,信任的人,所爱的人。而池涣曾是他身边的那个小小姑娘,他们曾将后背托付给对方,也曾真的心无芥蒂地信任过彼此。
“我看你似乎冷得厉害,”轻云忽然说道,“一直在发颤,就擅作主张了。抱歉。”
沈钰“啊”了一声,摇了摇头,蜷缩进叶轻云的怀里,浑身缩进被褥里只露出一张苍白的脸,“无妨。”
叶轻云什么都没说,沈钰也就不再说话。他把脑袋埋在对方的颈窝里,像是汲取安全感那样一动不动。叶轻云脸红心跳,觉得自己在这一刻不太像个活了几百年的妖怪,反而行为举止都像个愣头青的傻小子。
但他却并不讨厌被这样对待。
反而有种……对方需要他的感觉,这会让他觉得自己并非一无是处。
“你知道三岁的稚子吗?他们就很喜欢像这样撒娇,因为他们这么做的时候,无论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大人们都有可能会答应他们。”
叶轻云呼出的气息扫过沈钰的皮肤,有些发痒。他的拥抱却比深夜里的炭火还要温暖,沈钰不由自主地向里钻了钻,说话间语气也放松了许多。
“你小时候就挺喜欢这么做。”
沈钰闻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是,没错。这是江怜宫主告诉你的么?”沈钰不禁莞尔,“我小时候只要撒个娇,无论提出什么要求,阿娘都会答应我。那个时候我想拿阿娘的剑出去玩,其实只是想炫耀而已,让那些小孩不能嘲笑我只有一把小木剑。”
他谈及往事时神采飞扬,像是无比怀念,只可惜他本人从不这么认为。
“江怜宫主是个看剑比看自己命都重的人。她尊重剑,只用来练剑,更不会用剑去做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比如我会用剑削水果皮,但宫主就不会,她要是看见我用剑去切水果,大概只会先一剑砍上来。”沈钰软着手,试着去摸索床边的山河归尘剑。
“所以当她答应我可以拿着剑出去显摆时,我压根就不信她会让我真的那么做。我还以为她会暗地里给我玩阴的,比如在剑上涂点毒药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