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告诉师父的。”观音回看他,千年兄妹,自己却总是看不透他,就像此时此刻,她一双纤手清凉如玉,他敞开的胸膛皮肤温热,但他却丝毫不会察觉她手上藏着的情愫,倘若说他佛心安定,可他又为什么为一个孙悟空如此动心。
观音指尖摁在他喉结上,寸寸下移,停在心口:“你在光华隧口盖了一间小屋,我看到了,很漂亮。”
她说:“师兄,你还记得吗,几百年前,你我共赴人间传道时,我愿同你共住一屋,是你亲口说,佛法广大,师妹屋小,容不得我们。”
金蝉一顿,穿好了衣服:“记得。”
“但是你却为他置了那样一座屋宇,你想把他藏在那里。”
“是。”金蝉坦荡的承认。
“告诉我为什么。”
“师妹,你我同拜师父这几千年来,你快乐吗?”
快乐?观音愣住。
“跟他在一起,我能真正感觉到干干净净的快乐。师妹,你也应该到人间去走走,感受一下真切的快乐。”金蝉唇色苍白,却微笑着:“他有世尊更仁慈的心。他连一叶蝼蚁都不忍踩伤,你说,那些神佛们的足,连人间的土都不沾,他们又如何懂得悲悯。”
观音沉默了,半晌问:“师兄,你该知道,师父要的东西,一定会不择手段的得到,你不要为难我,也不要逼师父,你告诉我,地图在哪?”
“地图在我身上。”他说。
观音只以为师兄和师父会因为这张地图闹很久,至少师兄不会这么轻易拿出来。可他就这样从怀中取出,递给观音,他平静的样子让人害怕,他问:“他会死吗?”
观音深吸口气,道:“斩妖台上,没人能活。”
金蝉点头:“没关系,我也会,我失了一半心,也已时日无多。”
观音惊道:“什么?你这是干什么,你不要命了?他只是个石头!”她看着这道被自己刚刚擦过药的伤口,不由失声:“你坐下,我帮你疗伤!”
“原来他在你们眼里只是石头?”金蝉看着她,眼里的陌生让她害怕:“师父是不是说,石心生出血肉,方能觉醒神力。”
“是…”观音道。
“他的心渐生血肉,我的心也渐生血肉了。”金蝉默默起身,一把抓住观音衣襟上沾染血迹的那块衣角,重重撕下,握在手心,再松手,散为齑粉:“师妹好意,师兄心领了,金蝉有死而已,师妹雪衣不染尘,好好做菩萨吧。”
菩萨是个很忙碌的差事,比如幽冥界的地藏菩萨。
地藏菩萨深居幽冥,千年如一日,直到第两千五百年,地府来了一个人,准确的说,他是只得道成仙的猴子。他来地府的原因很简单,他要找一个人,生死簿上没有,他就生了气,打破幽冥殿,销毁了猴属生死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