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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慢慢在天上转了半个圈,然后隐去了。
阳光从窗棂射进来,落在窗边的木桌上。灯火不知何时熄灭,灯油顺着灯壁淌下来,早已凝固,变成一朵朵漂亮的蜡花。
但是这一切,都没能影响到床帐里的小天地。
谢眠这人在面对亲密之人带来的危机时,其实多少藏着点逃避心理。
他过去担心和陆翡之会闹掰,所以面对陆翡之的示好,会选择装傻。只要我能假装一切没发生,那就是没发生。
所以在经历了故作平静要求,假装不高兴呵斥,忍着羞耻说好话,发现统统都不管用之后,他下意识选择紧紧闭着眼睛,蜷缩成一团,假装自己睡着了。
但是这种假装,除了让陆翡之更随心所欲地摆弄他,并不能真正起到什么保护作用。
“阿眠。”陆翡之喊他的名字。
一塌糊涂,神魂颠倒。
这辈子丢人的事,都在一晚上做尽了。
光线越来越明亮,就连厚厚的床幔,都无法完全遮挡。
他们像是两只归巢的大鸟,叠在一起。
谢眠觉得眼都快睁不开了,嗓子哑的要命:“天亮了。”
陆翡之趴在他身上,轻轻吻他的后颈:“嗯。让我先歇一会儿。”
听上去好像一会儿还要去做什么事一样。
谢眠想问,难道一会儿还要去师父那里批文书吗?
但他实在太累了,顾不上陆翡之想干嘛了,最后也没问出口。
谁知才过了片刻……
谢眠压着嗓子里的呜咽,来不及说话,便死死抓住了身下早已被揉成一团的床单。
……
谢眠躺在床上。他全身都疼,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更不想理陆翡之。
陆翡之可能是喝了假酒,整只鸟亢奋地要命,一会儿给他端茶递水,一会儿捏肩捶背,一会儿朗诵话本,总之就是竭尽所能,骚扰谢眠休息。
见谢眠始终不理他,陆翡之终于有点委屈:“你怎么这样,刚睡完就翻脸。我要生气了。”
谢眠哑着嗓子吼他:“我早就生气了!”
那是我睡你吗?!是,虽然也算是我睡你。但是我只想睡一会儿,没想被翻来覆去,强买强卖。
谢眠现在都不敢回忆当时,自己哭的那个丢人劲儿。
要不是浑身疼,他简直想爬起来打陆翡之一顿:“我都说‘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