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女孩子更乖巧得宠,但在他们的身上却成例外。
爷爷的老病人都认识他们兄妹俩,提起封信,无不啧啧赞叹其骨骼清奇天赋过人个性温和必成大器;而提起封寻,都只能讪讪一笑,说小姑娘长得还是可爱,像哥哥一样。
所以当他们十二岁那年,平时一年才能在外面见面一次的爸爸突然出现在爷爷家的客厅里,强硬的要带走他们其中一个时,爷爷沉默半晌,最终指了指封寻。
那时,封信已经初露耀眼的光。
在学校里,他成绩好,人缘好,有很强的领导力,画一手好画,小小人生已看得见一路掌声和鲜花。
而封寻顽劣,调皮,成绩平平,做什么事都比不上他。
但是,封寻却是他过早刻板和枯燥的人生里,最鲜活的太阳。
他一直记得当爷爷做出那个决定以后,封寻的表情。
她看了看一脸木然的爷爷,又看了看抹泪沉默的奶奶,再看了看微微冷笑的爸爸。
然后,她喜滋滋的漾着一汪欢乐扑到了他的怀里。
“哥!以后爸的公司就是我的了!哼,你别想跟我抢!”声音脆脆的,糯糯的,带着她一向的小调皮劲。
但是十二岁的男孩肩头,却第一次感觉那么重,那么重,沉沉的坠下去,几乎不能站立。
封寻上了爸爸的车绝尘而去的那天,是十月十日。
天气晴。
1、我看到封信开口说:“两个人的班级各扣一分。”
不知道每个人的一生里,是不是都曾有过那么一段想要彻底燃烧的时光。
求而不得,辗转反侧,不顾一切,却又无限卑微。
我见到封信的第一眼,就体会到这样强烈的感觉,毫无预兆,蓦然深陷,并且后来很多年,再也没有走出来过。
那是我的十六岁,刚上高一。
新的学校靠着青黛色的小山,围墙边种满密集的桂花树,开学不久整个都笼罩在无比甜美的香氛里,让人有一种被幸福环抱的错觉。
同班同学多数都是直接从初中本部升上来的,彼此很熟,早已有了各自的朋友圈,我时常感到落寞。
好在还有一起转学过来的上初三的妹妹若素和我一起上下学。
但是不久后古灵精怪的若素就已经打入了她们班的女生主流圈,和新朋友像一群小母螃蟹一样快乐而嚣张地横行。
于是我更加落寞。
开学典礼因为急性肠胃炎未能参加,所以我一个月后才见到封信。
那时他仍是学校的学生会主席,按惯例高三生必须退出学生会,但是因为他人气太盛,成绩上也无可挑剔,加之征求了本人的意见,破例让他留任到毕业。
这是后来才知道的事,但当时,我正在十月明亮而躁动的阳光里,和上千个穿着同样淡蓝色肥大校服的同学懒洋洋地做着课间操动作,广播里多年不变的、熟悉的背景音乐令人安心又厌倦,我隐约感觉到周围的小小异样波动,然后一偏头,看到不远处被几个已经学生会体育部成员簇拥着走过的陌生白衣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