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晚辈说他年纪大了,让他享福,也不用他干活儿,他每天就到处闲逛凑热闹,那天老村长家门口围着的一群老汉子里就有他。
他听邻村从县里回来的后生说这得了疯病的人长得不一样就上了心,想去瞧瞧。
只是远远瞧上一眼,碍不上什么事。
他心里有些不安,还是自己安慰自己道。
可是……那后生没说现在县里是这样啊!老李头傻了眼。
耳边尖叫声、吵闹声乱作一团,路上三三两两的“行人”木木地走着,这些“行人”青白的脸色,僵硬的动作,确实如那后生所说长相不一样,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些就是染了疯病的人?
老李头心里哆嗦了起来,看着那些人有的随意抓住旁边走着的人就咬,同伴立刻就一拥上前,拿着棍子之类的胡乱地打砸那咬人的,好不容易从咬人的嘴里拽出自己的同伴,那人一脸绝望,哭丧着脸,就要把自己的胳膊砍断。
老李头睁大了眼,被咬了被咬了!
那岂不是染上疯病了!
他心里害怕,瞄着道边的铺子就想躲进去,可是在这县里一向最繁华的西街上,铺子们竟都是大门紧闭,偶尔有几家也是只露出一条小缝暗示里面有人在。
再看地上,深红的血迹,断了的胳膊、腿,还有些不知道是什么的星星点点的东西,仿佛是碎肉!
就是不知道是人的还是……
老李头慌了神,衙门里的人呢!
啊?
这县里怎么成了这样!
殊不知,衙门里也慌了神呢!
钱县令焦急地在衙门后堂踱步,走来走去,硕大的汗珠一滴一滴地从额头上滚落。
“报告县太爷,县里的大夫都说这疯病治不了!”一个衙役头上的帽子都歪了,急急忙忙跑过来道。
“治不了?你跟我说治不了?”钱太爷破口大骂。
“两天了还没找到法子吗!”
他心里急啊!
从报告第一个疯病的病人起,这病就如星火一样传得到处都是,只要被染病的人咬一口就算是完了。
短短两天时间,传遍了全县。
染了病的人偏偏力气还很大,只要落单被抓住都难以挣脱。
衙门里衙役就这些,救了这处救那处,好不容易抓住一两个锁到牢里,有的家人还来衙门口哭闹不休。
他衙役都折损好几个了!
现在已经有不少老百姓吓得躲在家里不敢出门了,再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
那衙役被骂了一通,也是心里委屈,大夫找不到治疗的法子他有什么办法?
再说了,有两个大夫也被咬了呢!
这可怎么是好!
老李头看着面前正向他走来的病人愣在了原地。
“嘿!老头!快跑啊!”一个彪形大汉拎着他左闪右闪地躲避着。
老李头跟着跌跌撞撞走了好一段路,才被拎到一个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