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微微皱眉。
“什么意思?
“风乱了,雾乱了,浪乱了,水乱了。
“是要让我们的船,在这大雾中迷失方向?”
风可以乱船帆,雾可以乱视线,浪可以打船身,水可以乱波轮。
在这凌乱的迷雾帷幕中,船头的方向将不可控,整艘船将像是无头苍蝇,在这迷雾中乱转。
“这……不让我们进去?
“不给看?”
白墨微微皱眉,看向瞭望台下方,看向甲板,轻轻吐出命令。
“蓍草,掌舵。”
蓍草,是占卜途径中,指引方向的草。
白墨对占卜只是浅浅涉猎,水平一般。
但狐狸山的植物培育水平,却不一般。
此时,他一声令下,甲板的狐狸们便听到簌簌声响!
确实船舵旁边的一盆蓍草,突然生长,突然抽枝拔节,突然生芽散叶,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成一颗大树,开了满树的白花!
满树的叶和花在海风里婆娑作响,在迷雾中挂了晶莹露珠,又垂下藤蔓,生长花枝,落在船舵,缠住船舵。
风吹来,蓍草树摇晃。
船舵便随之而动!
吱嘎嘎……船舵响。
哗啦啦……水波响。
整艘大船调整方向,撞碎了凌乱的风,碾过了乱流的水,漠视了拍打的浪,切入了迷蒙的雾,继续向这帷幕深处,前进!
……
哗啦啦啦……
茫茫海天之间,巨船也显得渺小。
“左满舵……啊不,右满舵……啊……调头……啊……抛锚!抛锚!”
狼毫王侯的船上,负责瞭望指挥的大弟子,举着望远镜,已经满头大汗。
左边的海水,一艘又一艘,星罗棋布,都是巡海楼船的残墟。
右边的海水,一攒又一攒,密密麻麻,也是巡海楼船的残墟。
他们的身后,一堆又一堆,堆成岛屿,都是巡海楼船的残墟。
更远的身后,一片又一片,连成洲陆,也是巡海楼船的残墟。
前后左右,四面八方,都是巡海楼船的废墟!
大弟子擦一把额头的汗,脸色越发苍白。
“这……这也太多了吧。”
他们竟是逃命慌不择路,误入残墟深处。
此时,这一艘艘、一攒攒、一处处、一片片,数不清、数不完的楼船残墟,让王侯弟子们又害怕,又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