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热血沿着冷硬的石板流出来,染红了横平竖直的沟壑,浓郁刺鼻的血腥味儿布满了整个院子。
一位合道中品上尊,人头落地。
但诡异的是,在那人头落地的一刻,天剑上尊的脸上竟露出讥讽的神色。
他的生机在不停地散去,他的气息在逐渐湮灭,但他的脑袋滚落在地上,却那般讥讽地望着余琛。
发出最后的嘲笑的声音。
“人类……你拿到了路引……那又如何……没有秘令……那不过是一枚冷硬的玉碟而已……蠢货……”
砰!
话未说完,那年轻人一脚跺下来,踩碎了他的脑袋。
而一阵天旋地转以后,天剑上尊朱舜重新恢复了意识,他低头一看,自个儿的身体已经变成了半透明,漂浮在虚空当中,而那地上倒下的正是他无头的尸首和被踩烂的头颅。
朱舜心头明白,这大抵就是“魂魄”了。
但望着那年轻书生,他仍冷笑不止,好似在嘲笑对方的功亏一篑。
——只有朱舜自己清楚,所谓的路引可不是什么拿到就能打通九景洲的东西。
还要秘令,还要他的精血,方才能够启动路引,打通同样九景洲的“门”。而自个儿一死,这一枚为他量身定制的路引,便已算是废了。
他在讥讽,他在嘲笑,他在等待,等待看到对方拿路引毫无办法,恼羞成怒的丑态。
可惜,他并没有等到。
只看那年轻书生转过头来,看着他的方向。
朱舜一愣。
阴阳相隔,人鬼殊途,活人无法看到鬼魂,鬼混也无法影响活人,这是众所周知的事,也是如今的天地至理。
但不知为何,朱舜心头有一种荒唐的错觉——对方看到了他。
然后立刻他就明白,这并非错觉。
只看那年轻书生突然咧嘴,笑了起来,“我当然不会以为仅凭一枚玉碟就能打通九景洲,但这不还有你吗?”
那一刻,朱舜浑身上下一震!
——怎么可能?人鬼如何能相见?阴阳为何不再相隔?
但那个书生并没有回答他的疑问,朱舜只是看到他一挥手。
轰隆隆!
伴随着恐怖的轰鸣声,好似那沉重无比的古老的钢铁碰撞摩擦的声音那样。
朱舜下意识转头望去。
只看一道漆黑的,恐怖的巍峨门扉,不知何时,横亘天穹!
往其望去,只看无数恐怖的鬼神遍布天地,滚滚的黄泉不见始终,鬼气森森,阴风阵阵。
“一個时辰,我要他把年轻时候偷看过谁洗澡都交代出来。”
这时,那年轻书生的声音再度响起来。
朱舜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只看一道磅礴恐怖的身影从那黑暗的恐怖门扉之中走出来,青面獠牙,凶神恶煞,提着寒光闪闪的铁钩,狞笑着走了出来。
“一刻便够,您且稍等。”
他发出沙哑的声音,就像是钢铁在摩擦那样刺耳又难听。
然后,手中铁钩悍然落下,杀穿了朱舜的灵魂,一时间一股剧烈的疼痛不可抑制的传来,朱舜惨嚎出声。然后便被那凶神恶煞的鬼神拖着进了漆黑的门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