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佑帝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林德康这老东西,竟是如此不识时务。若周如植应该被列为表率,那旱灾蝗灾的事,难道他这个皇帝来扛?
依他看来,这老东西还以为和从前一样,可以不把他这皇帝当回事!
与那非得要在圣寿节来寻他晦气的周如植简直是一丘之貉!
蝗灾断不可能是一地的问题,其他郡守都没上折子,就他周如植上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根本就藐视君威!
但如今毕竟还不好动林德康这个右相,但他要这些大臣们明白,君权君威至高无上,不容丝毫侵犯。
“林相,几位爱卿说得有理,旱灾蝗灾都是在周如植上任后才发生的,而且接连而至,这便很能说明问题了。你也不能因为他是你提拔的,便包庇于他。”
这话直接把林相挤兑到无话可说。
周如植确实是他提拔的。
于是他只能道
“陛下明鉴,臣绝无徇私包庇之心,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然而嘉佑帝没有理他,直接下令道
“秦郡郡守周如植,施展邪术亵渎神灵,招致天灾连累百姓。着全家刺配充军,以儆效尤!”
“陛下!”林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如此良才,一心为民,难道就因为这么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便要被如此重罚?
嘉佑帝对他的不满视而不见,直接道
“周如植事小,万千灾民事大,当下最要紧的还是要好好讨论如何赈济灾民。”
谁也不能说他说得不对,还有阿谀奉承之辈当下就夸赞道
“陛下当真是心系百姓,爱民如子!”
如此,其他人也只能跟着夸。
哪怕有些人心中觉得不妥,但周如植的教训摆在眼前,谁还敢在这当头去触霉头。
很快,大家便又开始讨论从哪个郡调拨粮食,派何人去赈灾,周如植的事再也没人提起。
林相只得默默叹气。
下了朝回到府上,他叫来忠心的长随,吩咐道
“你乔装一番,送些东西到刑部尚书那里,让他尽量将周如植一家发配到樊城去。”
陛下没说发配到什么地方,便是有可操作余地的。
樊城是离燎原只得一百里的边防重镇,位置在燎原东边,距离肃城也只有一百八十里的路程。
樊城守将他是知道些的,是个见钱眼开之辈。若使些银钱,便能让周如植一家稍微好过些。
而且樊城离秦郡只得八百里的路程,比起其他发配流放之地要近多了,周如植一家戴着枷锁被人押解着步行过去,也能缩短些路途之苦。
等过上个一两年,风头没那么紧了,他说不定还能让大皇子把周如植接过去。
肃城土地贫瘠之处颇多,周如植擅长农事,能帮上大皇子一二也未可知。
周如植感念他与大皇子的恩德,想必也能好生为大皇子效忠。
肃城
阳光明媚的上午,一队五百余人的步兵队伍列队整齐地扛着□□,别着军刀,威风凛凛地进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