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问题来了,按照这种利润,正常逻辑下的种植户都应该发点小财,实际上并非如此,国内糖期货只看一个省,那就是岭西省。
剩下的岭南、琼崖、云滇还有其余北方地区的甜菜种植区,都没有什么影响,但岭西省蔗农发家致富的微乎其微,即便有早期的纸面“万元户”,也只是纸面上的。
原因就在于,长期“白条”为主。
尤其是进入改制期,从原国营糖厂跳出来的管理层,摇身一变之后,玩法跟别的地方如出一辙。
但须知道,糖业终究跟一般重工业轻工业不同,它是一定跟土地绑定的,跟土地绑定,就一定会涉及到农民,所以矛盾其实会更加隐蔽。
毕竟城市工人一旦下岗,随时可以上街,甚至给政府送花圈,但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新世纪的老农怕是连衙门朝哪儿开都未必知道。
张浩南突然空降岭南雷州,受到惊吓的,从来不是岭南省本地宗族势力,在张直勤让人去椹川县做调研的那天起,盯上这些“两江佬”的人,就是各地的糖厂糖企。
而门路广的人,查过“沙城食品”之后,便知道张浩南非常棘手,以张浩南的财力、实力,椹川县只要抬一毛钱的单价,多得是蔗农跑去椹川县做季节工。
这不是臆想,而是现实,此时蔗农家庭一年收入能上五千块的其实很少,实际到手的更少。
以前没得选,只能硬着头皮,蔗农本身也是宗族势力的一部分而已,糖厂老板往往就是跟蔗农一个姓。
在有得选的情况下,用脚投票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资方联合永远比底层联合更快,张浩南本人压根就没想到糖的事情呢,就收到了糖业协会的。
他来雷州的投资计划,原本优先级是水果、水禽、水产,糖只是顺带,原本就是为了满足“沙城食品”“大桥食品”的自身需求。
优先级并不高,毕竟里面还捎带着姑苏市的一点点任务,反贼血脉顿时就觉醒了,让张老板直接开始摆烂。
不过糖业协会的邀请,又让反贼血脉二次逆转。
叼尼玛的,伱让老子干什么,老子偏不干什么。
哎,就是玩儿。
石化公司的接待宾馆早些年做南海石油勘探的专家来得比较多,当初主要合作对象是弗兰克,所以很多地方的小装饰,都带着点“巴黎味儿”。
有一说一,挺土的。
不过反正不是自己住,也就无所谓了,权当去夜总会爽一爽。
张浩南一行人抵达之前,张直勤先带人扫了一遍,然后跟张浩南道“香江来的保镖蛮多。”
“正常。”
没有放在心上,张浩南能猜到今天这酒宴是个什么局,既是协会拉人入伙,也是这帮玩糖的希望张老板懂江湖规矩,不要乱来。
毕竟张老板乱来的记录太多了。
“阿叔等一下。”
忽然,张浩南停下脚步,喊住了张直勤,“你去陈家,准备几辆车,然后把停车位上的车牌都记一下。”
“去国道?”
“嗯。”
张浩南点点头,“今天这酒未必好喝,万一没什么好谈的,那我先给个下马威。”
“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