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自主的喊道:“老师。”
然后他就看见苏隽鸣缓缓抬起头,看向了他,这张隽美的脸上没有他意想之中的震惊,愤怒,痛恨或者是情绪,而是不动声色的云淡风轻。
像是意料之中那般。
合上书的瞬间,门口的门缓缓关上,苏隽鸣将轮椅方向面前了门口的青年。
声响合并,却在许澜卿心头落下重重一拍。
他对上了苏隽鸣金丝边眼镜底下平和沉静的双眸,忽然间他意识到了,自己似乎掉入了自己执着偏执的情感当中,被人利用了一把,成了他主动跌入陷阱。
“我以为你不会有脸来见我。”苏隽鸣看着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许澜卿,他收回视线,推动着轮椅,漫不经心将书放在一旁的柜子上:“不过也是意料之中,你的脸皮比我想象中要厚。”
许澜卿深深凝视着苏隽鸣,及其复杂的爱恋不再收敛,听出他语气中对自己的厌恶与批评:“我知道你很生气,也知道你对我做的事情很厌恶我,但在我心里你始终是我的老师,我敬重你,爱戴你,我……真的很想你。”
才听到这,厕所里的某只狼已经把沐浴露瓶子给捏爆了。
“说吧,这次来你想做什么,是想要挟我拿回那批货吗?”苏隽鸣并不想回应许澜卿所谓的苦情,他直接开门见山。
许澜卿听到苏隽鸣这么问,他苦笑出声:“老师,在你心里你就是这么觉得我唯利是图吗?我就不能是真的想你来见你而已吗?”
苏隽鸣不动声色的将轮椅推到靠近厕所的一侧,他双手交握放在身前,目光平静的对上许澜卿的目光:“在我的心里,你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触及我的底线,你做的事,你这个人,是我最厌恶和摒弃的存在。我尊重生物多样性,但我不会把你这样的人,又或者是狼当作是生物多样性允许存在的。”
“许澜卿,你处心积虑的靠近我,利用我,并利用职权之便杀害我用心保护的雪狼,罪大恶极,你就算是有天大的委屈也无法抵消你可恶的行径。”
“既然你现在选择主动走进这个门,那就要做好心理准备。”苏隽鸣眉眼间敛出几分冷意,就算是脸色还有些苍白都挡不住的严厉气场:“你现在是人,就得对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许澜卿已经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对峙,他并没有惊慌,这就是一次大胆的赌博,他还在赌,赌苏隽鸣的牺牲精神。
他走向苏隽鸣:“老师,我知道你已经无法原谅我,那如果我现在告诉你,雪瑞的心脏现在就在我这里,拿你自己来换雪瑞,你愿意吗?”
苏隽鸣眸底倏然一沉,什么?
就在许澜卿即将走到他面前,厕所的门忽然被打开,一只结实有力的手伸了出来,径直揪住了许澜卿的衣领,在对方猝不及防间将他拎起整个人狠狠的砸在厕所的门上。
‘嘭’的一声巨响响起。
病房外的原本不在的保镖团们都站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上,将走廊楼梯电梯口,甚至是病房窗下的草坪位置都严防死守。
许澜卿感觉后背袭来剧烈的疼痛,他径直撞入一双充满狠戾冷意的晶蓝色双眸中。
这一刹那,神经末梢仿佛被血脉所压制。
他看着压制着自己的高大青年,眼里不受控的染上恐惧之色,这是……
狼王冬灼吗?
竟然长那么大了吗?!
冬灼双眸冷若深潭,注视着被自己揪起来的许澜卿,仿佛在看着什么尘埃蝼蚁,手用力掐着他的脖颈将他压在门上,臂膀的肌肉线条紧绷充斥着无法抵抗的力量。
他冷冷地弯起唇角,眸底没有一丝暖意:“垃圾,好久不见。”
许澜卿脖子被掐得通红,几乎是无法喘息的痛苦,他听着这声熟悉的挑衅,咬紧牙关,从唇缝挤出:“把苏隽鸣给我,还是拿回你父亲的心脏。”
冬灼脸上无半点笑意,冷冷地将手上的力量加大:“我现在给你一个选择,是这样死,还是变回狼被我咬死。”
苏隽鸣听到‘这样死’瞳孔一缩,以为他要冲动,推着轮椅作势要上来。
“乖乖,你不要——”
冬灼余光瞥见苏隽鸣的动作蹙眉道:“苏隽鸣,后退,谁让你上来。”与此同时看回许澜卿,见他已经因为缺氧面露痛苦,面不改色加大手上的力气:“我现在回答你的问题。”
“不要拿任何事情给我做选择,无论如何我都会选择他。”
“苏隽鸣是我的命,他只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