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齐达最担心的还是宛城那边孙侯已经几次去信前来询问都城安危,若让孙侯知道国中之事,只怕还会再生变节
若敖子琰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高居在主位,收回目光落在匆忙进殿的赵德身上:今天侧殿里发生何事?
是是夫人把咸尹庭杖了
赵德跪在地上紧张的答道:不过打也就打了,夫人还还命人在宫门前挂了一牌子所以朝臣们就闹起来了
不过老奴已经将人送回府上安置了。
想来太师定会理解。
一阵风吹了进来,吹拂过男人的面颊,吹过他的衣袍,座上的男人隐于珠帘之后,半晌无语,只有黑暗将他彻底的吞没。
赵德眼见风越来越大,连忙奔下殿要命人关上殿门:哎呦,起风了!
关门,快关门!
你们这些没眼力见的家伙,莫冻着主公!
可是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摆驾!
赵德后知后觉的回头
冷冷清清的和宫,除了守卫的禁军立于宫门之上,还有红色的灯笼在寒风里来回折腾,点点红光,像是血色的眼睛瞪得滚圆晃的人感到害怕。
殿中,一人依在虎皮毛毯里抱着酒爵,还在不停要酒。
酒,给我添酒
可是,殿内却一片死寂,无人敢上前,所有人,包括小苋,所有女乐在内,不知道跪了多久
所有人屏住呼吸。
不敢出声,五体在地。
若敖子琰身着庄重的朝服和黑色大裘,头戴高冠,站在外室,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一身露水沾湿了滚了毛边的披风,两旁跪地的人影就像他身后浓重的暗影拖拽一地。
良久,他沉声问道:她一直如此
英俊的容颜,在烛火的映照下,忽明忽暗。
不!
冷汗附着在手心,司墨悠的眼睛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位处在上位的男人的脸色,立即答道:夫人平日里都十分安静,只是近日进膳时会传亚饭奏乐,消遣一番。今日若不是因为咸尹在宫外屡次咒骂诋毁才会放纵饮酒
是吗?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拇指摩挲着温润的羊脂白玉玉环:那宫门上的木牌又是怎么回事?
司墨伏身立即答道:是是夫人说烦了!这些言官没事就会跑到和宫,咆哮宫闱,吵得夫人不得安宁
为何独独惩戒了申无畏?
因为独独咸尹大人屡次闯宫,非要夫人出来为成左尹之死作主,夫人不出,他就不走司墨越说越快,声怕慢了一句就会性命不保。
以后再有人闯宫,一律依此行事。
啊是!
司墨微愣。
阴暗的室外,若敖子琰目光沉沉的落在女子酡红的朱颜之上,文服纤丽,长发曼鬋,艳陆离离,娇不胜力的倚靠在榻中,满嘴酒气的继续要着清酒,低声道:候人兮猗,候人兮猗你不歌,君何归?
若敖子琰阴郁的目光,慢慢回头,看向地上的司宫:以后一滴酒都不准给她!
诺!
司墨闻言身躯一震。
偷偷抬头,便见若敖子琰漠然离去的高大身影,青铜灯罩里透出的橘红光落在他的头上和身上,就像是披了彩霞,又像是落了血色,模糊了身影。
最后消失在无边的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