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jf付心博的脸色十分不好看,忍了好一会儿,他才说:“行,我把他送走。”
正好白静在市里有房子,他现在就把他送过去。说完,他拽着骄阳的衣服领子就要走。“爸?!”
骄阳以为他是要把自己卖掉,当即变了声音,求道:“爸!爸我求你了!我不想死!我要我妈!妈妈——”他一声比一声尖锐,一声比一声痛苦,很快便吸引了不少人围观。付心博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他不顾旁人疑惑的眼神,单手将骄阳拎了起来,然后大步朝外走!等他走远,老二媳妇忍不住啐了一声。“活该!”
说完,她又看向安老太:“娘,咱这回咋办啊?”
“跟上,”安老太面无表情地开口:“你大姐不能让人白欺负了去!”
这话一出,家里的几个人全都磨刀霍霍!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跟上前去。一路平坦,很快便到了白静住的小区。“妈!妈救命啊——”骄阳还没看到白静的身影,便扯着脖子喊了起来:“妈!”
他哭了一路,喊了一路,嗓子早就哑了,哪怕他使了很大的劲儿,也只是发出了小小的声音,这让他不禁有些绝望。好在母子连心,白静似乎知道自己的儿子正在遭受苦难,正拎着皮包朝外走。只一眼,她便看到了付心博。她的眼神闪了一下,先四处看了一眼,才快步朝付心博跑来,惊喜出声:“心博!你来了!”
匆匆赶来的安家人瞬间沉下了脸。“他、他们是谁?”
白静的眼皮跳了跳,神色防备地看向安家人,等眼神扫到秦香秀时,她露出了一副见鬼的表情,转身就要跑。可她非但没能跑路,反倒被付心博抓住了手腕子。“你、你干什么?”
白静慌了,连声道:“你抓我干什么,我不认识你!”
一边说,她一边给付心博使眼色。这个蠢货!她在心里骂着,他脑子进水了,竟然带着他媳妇的娘家人来找自己!他是想看自己被人打死不成?!放手!放手啊!“妈!”
骄阳看到了母亲,终于找到了主心骨,哇得一声大哭出来,一边哭,一边喊:“妈!我不要他当爸爸了!他对我一点儿都不好,他骂我!还打我!”
付心博没说话,只目光沉沉地看着她。白静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终于明白付心博为什么沉着一张脸,又为什么会带着他媳妇的娘家人来找自己了!骄阳的身份竟然暴露了!怎么办、怎么办……白静心慌得厉害,二话不说便朝着骄阳的屁股拍了两下:“你胡说什么!”
“解释。”
“你小小年纪,胡说什么!”
白静骂道:“你爸爸只有你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会对你不好!再说了,就算他对你不好,他也是你爸!”
“不是!你明明说——唔!”
骄阳被捂住了嘴巴,一边挣扎,一边又在眼睛里蓄满了泪。“心、心博,你听我解释,”白静紧紧地捂着骄阳的嘴,眼里带泪地说:“我最近确实谈了个男朋友,可我怕你误会,只能一直瞒着你,你放心,骄阳绝对是你的孩子。”
付心博眼神深幽地看着她,没说话。“心博……”白静的声音微微发颤:“我发誓,骄阳、骄阳真的是你的儿子。”
半晌,付心博突然轻笑了一声,淡淡道:“是吗。”
白静的脸色更白:“是是、是啊。”
“骄阳已经跟我说了,”付心博看着白静的脸,眼神没有一丝波动。“骄阳?”
白静不可置信地看了骄阳一眼,然后尖声说:“不可能!他什么都不知道,他能跟你说什么!一定是他在说谎!”
她都不知道骄阳是谁的孩子,骄阳怎么可能知道?!想到这儿,白静的眼底忍不住升起一股不知是针对谁而生的怨恨来。——她这些年过得太苦了。明明她的家庭不差、学历很高,还有一个体面的工作,却偏偏因为遇人不淑,走到了今天的地步。王家明是她的初恋,他们处了几年,她才将自己交给这个自以为还算是知根知底的男人,可她没想到,自己竟然受了骗,王家明早已有了妻子。即使他一遍遍地跟自己保证,他爱的人只有自己,白静还是毅然决然地跟他提出了分手。分手没几天,她又因醉酒,迷迷糊糊地跟付心博发生了关系。事后半年,她才发现自己怀了孕。一开始,白静只以为自己发胖了,直到她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还时不时地干呕出声,她才不得不去医院检查。从这一天起,她的人生终于毁了。一个没有结婚的漂亮女人,加上一个只会吃奶的婴儿,非但不会让白静受到优待,反而会让她面临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几年过去,她的傲气已然被生活磨了个精光。无奈之下,她只能回到这个小镇,再一次寻找王家明。可她太不幸了。因为在她寻找王家明的前一年,王家明的乡下妻子也生了个孩子。白静没办法,只能一边当王家明的情妇,一边寻找儿子的“另一个父亲”,幸运的是她找到了这个男人,不幸的是这个男人早已成家。她只犹豫了一瞬,便笑靥如花地迎上前去。……“骄阳!你说话啊!”
白静的声音难免尖锐:“你说,我什么时候说过你不是付心博的孩子!”
她从来没说过!同样,她也没说骄阳一定是付心博的孩子。“呜妈妈——”骄阳再一次哭出了声:“妈!我怕呜呜!”
“你!”
白静气得脸色发白,颤着声音说:“心博,你相信我好不好?骄阳是足月生的,怀上他的那天,我们刚好——”“住口!”
付心博打断了她的话,然后飞快地看了安菊花一眼,说:“我那天喝多了,根本记不清!”
白静怔怔地看着他。半晌,她扯了扯嘴角,笑了。是,他那天喝多了,可之后呢?最近一年呢?他每一次都喝多了吗?“心博,”她的睫毛轻颤了一下,掩住眼底的泪意:“你要是实在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说着,她牵起骄阳的手:“我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