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得李掌柜骂她“好你个岁貔貅,连根须子都算我钱,以后别让我看见你来我家买酒”。
再结合今日,反差属实过大。莫不是一夜之间顿悟了,开始视金钱如粪土?
两口子并肩朝外看,正好瞧见岁荌跟寄信的讨价还价,岁荌掂着盒子说,“这盒子这么轻,你还好意思给我另算银钱?”
刘长春,“……是她。”
何叶点头,“没错。”
刘长春更纳闷了,“那她怎么舍得把方子白给出去的,稍微意思意思要点钱也行啊。”
何叶还真仔细想了想,随后想到什么,微微一怔,“我猜原因有。”
刘长春看他。
何叶温声道:“其一是因元宝,元宝五岁出水痘,那时以为是天花,可把大宝吓坏了。”
“这倒是有可能。”刘长春点头。
“其二是因蕊蕊,她刚出生那年,有一县城出了天花很是凶险,大宝当时跟赵鹤在那座染了天花的城里,许是见过…或者说抱过跟蕊蕊一般大的小女孩……”
刘长春沉默下来。
那年岁荌跟元宝的大女儿蕊蕊刚出生,她就带着药材去支援了,虽然她平安回来,也笑着宽慰她们她没事,但想来在那座县城里,岁荌见到了无数生命逝去。
那时她刚做母亲,才有一个可爱的女儿,见到跟蕊蕊一般大的孩子因天花丧命,心里是何滋味,刘长春跟何叶都不敢去想。
这样的痛苦,她们妻夫俩有过切身体会。
说到这儿,刘长春其实就已经懂岁荌了。
她问,“那第呢?”
何叶满眼骄傲,笑了下,“其便是,医者仁心。拜师入门时你特意叮嘱过的,她一直记得。”
刘长春愣在原地,心窝处像是被人东西柔柔软软地撞了一下,荡起一股说不出的震动,激得她眼眶发热鼻翼发酸。
那时岁荌以沈曲的二姐沈枫为病例,通过了她的考核跟要求,成功拜她为师。
刘长春特意叮嘱岁荌,“医者,要有颗仁慈之心。”
时隔多年,岁荌把这话记在了心底。
刘长春抬眸朝外看,顶着寒风因为两个盒子另算钱而跟人斤斤计较的岁荌,怎么看怎么都跟刚才的那只貔貅样不同了。
将能救世的方子免费赠送,说是大医都不足为过。
何叶笑,跟刘长春道:“随她安排吧。”
刘长春点头。
岁荌的方子寄到京城时,满正在跟邻居打叶子牌。
她们个今年都七十了,头发全白,已经很少全天坐在药铺里看诊,那些事情都交给了小辈,除非有大问题才会打扰她们个。
今天这牌打的正是兴起,大满的女儿快步跑进来,双手捧着一封信,说是岁大夫寄来的。
大满还没反应过来呢,小满的手就已经伸出去把信拿了过来。
她眯起眼睛拆信看信,眼睛是越看越大,神色是越看越激动,“还真让她研究出来了,我就说她是神医下凡你们还不信,看看看看,这可是救世的法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