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仲舒对自己有一定的自负,背靠朝廷,他在朝廷所藏书目中将能学的术法基本都学全了,但没有哪册书提及施法是如此进行。
张学舟这种施法的方式很特殊,对大部分术都没什么用,但董仲舒喜欢这种异于常人的本事。
他喜欢不同。
只有不同,他才能在不同中找出更多可能。
他一时有几分见猎心喜,只觉衰了好一阵,今儿个又开始走运了。
但董仲舒暂时抑住了心中的这点小念头,他看向最前方引路的文翁。
“太平堰在蜀郡外六十三里处,我们夜间纵马大概要一个时辰!”
似乎察觉到了董仲舒的目光,奔行在前的文翁有所回应。
“巴蛇性喜在风雨之时游荡出巢觅食,或许离我们远一些,也可能近一些,时间方面难于定性,但我们只要在坐骑上涂抹猪血,那巴蛇定然会追来!”
夜间可以较为准确到达某个地点,但要在某地寻到某种生灵,这存在碰运气的可能。
等到文翁叙说,董仲舒不免连连点头。
“我三年前发现了那巴蛇作祟,又勒令附近乡民拿屠宰后的牲畜祭祀,它已经嗅习惯这种血腥味了!”文翁道。
“仲翁果乃智慧之人!”董仲舒连声道。
“力不能缚,向上求援又不曾回应,导致祸患存在数年,一直拖延到了今日,惭愧!”
文翁一脸惭愧,董仲舒则不免摇了摇头。
朝廷并非没人知晓这道信息,但踏入唯我境的文翁尚不能解决问题,同境界者少有人敢主动包揽事情,位列三公者则难于奔波数千里来除一条大蛇,至于军区悍将这数年一直在打仗,也并非文翁除蛇之事所能轻易调动。
种种原因让巴蛇之事拖延至今。
而文翁的策略同样是拖,利用祭祀牲畜让对方饱腹,防止对方肆虐祸害乡民。
这甚至养成了巴蛇在食性上的某种依赖性。
一时两人各有所思。
董仲舒注目着还有三十余里地的距离时,不免又将目光放向了张学舟。
文翁则拍了拍坐骑上挂着的猪血块,又捏了捏猪血的柔软度,只觉张书和赵亮办事很稳妥。
猪血放置久了会凝固,但处于中心方位猪血则依旧不能成型,还保持着血浆的形态。
这是郡守府常年筹备之物,等过夜了就拿去做菜,第二日再复购猪血存放,常常筹备或许不一定能派上用场,但出现机会时显然能拿捏住。
张书和赵亮所切割的猪血部位恰到好处,也保留了大部分血浆。
只是稍微捏破,文翁的手上便沾染了粘稠腥臭的血浆。
他在马背上擦了擦手,大腿勒紧的骏马传来不安的焦躁。
“马啊马啊,我也舍不得拿你来当饵,可这风雨也由不得我兴致来,它要戌时下雨我也没法挪到午时,这大半夜的哪有时间让我找头猪去放血,只能拿你充数……”
文翁在马背上擦拭了猪血,他原以为是这匹坐骑闻到血腥味有着不安,但他很快就发觉了异常。
风雨中一股腥味传来,他头皮顿时发麻。
“那巴蛇似乎就在我们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