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迹卖关子:“你猜。”
关雪息不吃他这套:“我不猜,你说不说?”
陈迹:“好吧,为了配合你刚改的,是‘我的祖宗’。是不是比主人还高一级?你满意吗?”
关雪息:“……”
关雪息没回复陈迹,他盯着屏幕,不自觉地发了几秒呆。
然后他用力抓了一把头发,拉回自己无故跑远的神思,丢开手机,继续做题。
他们越来越熟悉起来,但熟的方向有点偏,除了陈迹,关雪息没有哪个朋友是跟他这样相处的。
日复一日,每晚的七点半,陈迹都准时发起视频通话,没有一次缺席。
但昨天晚上他迟到了。
关雪息认为自己是不在意这个的,连不连麦都无所谓,不认识陈迹的时候他一样能好好学习,根本不需要人陪。
但他的笔尖抵在书本上,眼睛却不自觉地瞟向手表。
七点三十五分。
陈迹像死了一样不给他打视频。
关雪息莫名有点学不进去,很烦躁。
当他发现自己竟然学不进去这个事实的时候,就更烦躁了。
这是陈迹的错。
关雪息心想,任何一种学习习惯的养成都很不易。他好不容易习惯跟别人一起写作业了,同伴却突然打破他的习惯,他不爽是正常的,很符合逻辑。
——除此以外,没有别的原因。
关雪息又瞟了一眼时间,七点四十二分。
他按亮手机,按灭,又按亮。
打开微信,选中陈迹的头像,点开个人资料,滑动到删除,关闭,又滑开。
就在他烦不胜烦,想关机,让陈迹找不到他的时候,手机忽然振动起来,陈迹姗姗来迟了。
关雪息一肚子火,故意不接,让陈迹打了三遍。
第三遍响到即将断开的时候,他才慢悠悠地接起,并把手机放平在书桌上,推得很远,摄像头拍不到他。
对方看不见他的脸,但他能看见视频画面里的陈迹。
陈迹足足迟到了十五分钟,关雪息在心里给他判了死罪,但声音放得又平又缓,好似一点也不在意。
陈迹说:“对不起,我来晚了。刚才帮我妈煮药,不小心弄打了碗,收拾厨房重新煮药耽搁了一会儿。”
关雪息说:“哦,关我什么事?”
“……”
他的声音很冷漠,脸又不肯入镜。
陈迹沉默两秒,镜头一转,拍到自己沾了中药汤渍的上衣,向他解释:“真的,你看,我没骗你。”
“我又没说你骗我。”关雪息满不在意地说,“我在算题呢,别啰嗦这些有的没的,谁要听啊……”
“关雪息。”陈迹忽然叫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