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内的装修风格简约明亮,采用原木风的设计,几乎都没有过度的装饰。
“我要坐靠窗的那里!”段西西一进店便拉着冯季丰率先绕过几张摆在靠近大门的桌子,然后奔向她心仪的位置,那儿有一扇落地窗,窗户对面有一间老式茶楼,临街坐着几位佝偻着身体的老人,坐在黄色的竹凳子上,一边摇着手中的扇子,一边心满意足地品着茶。
冯季丰跟段西西坐在同一排,见段西西看那群喝茶的老人看得十分入迷,便探出脑袋问:“你是不是喜欢喝茶?”
“嗯?”段西西双手压在桌子上,弯腰皱眉想了一会儿,说:“喜欢喝!很甜。”
如果在段扩带她去寺庙的茶室喝茶之前问,她肯定会说不好喝。
“我也喜欢喝。”冯季丰放松地靠向高高的椅背,用手托着下巴,看着外面的居民骑着电动车来去匆匆,突然说:“我爷爷奶奶种了茶,我还会炒茶,等有机会我带你去我家,带你去采茶去。”
“采茶是什么?”
段西西的话刚问出口,段扩恰好坐到他们的对面,还带来了两个服务员,一个放菜单和餐具,另一个则端来一壶茶。
冯季丰没有先回答段西西的问题,而是熟练地将摞在一起的三个茶杯分开,一人一个,然后提起水壶,给每个人的茶杯倒上满满一杯。
“你先喝,看好不好喝。”冯季丰对段西西说。
段西西也不着急立马得到答案,捧起茶杯闻了闻,握在手心里的温度刚好好,不冷也不热,轻酌一口,琥珀色的茶水入口爽滑,初时尝到了一丝苦味和涩味,咽进去后又从喉咙里返回丝丝甜味。
“这是什么茶?有点好喝!”为了一丝回甘,段西西觉得前期的苦和涩可以忍受。
冯季丰也喝了一口,慢慢地吞进去后才说:“这是普洱茶,我的爷爷也喜欢喝。”
“那我要再喝一点,你再给我倒一杯。”
“好嘞,你的杯子拿进来一点。”
两人品茶的动作虽显生涩,架势却和对面那些喝了几十年茶的老头子一模一样,让人忍俊不禁。
服务员抿着嘴巴,掩饰嘴角的笑意说:“九月特别适合喝普洱茶,消食解腻,去油刮脂,怕胖的可以多喝一些。”
段西西放下喝了一半的茶杯,捏了捏左手腕,好奇地问服务员说:“姐姐,我胖吗?”
“不,不胖!”服务员愣了愣,尴尬地笑着道。
“我也觉得。”段西西继续低头喝茶。
“季丰,你看看你要吃什么?”段扩没把服务员的话放在心上,在菜单上勾划出自己想吃的菜后,将菜单递给冯季丰。
“有水煮花生吗?带壳的那种。”冯季丰接过菜单放到桌子上,却一眼都没看,反而抬起头来问服务员。
“当然有,就在菜单最下面那一栏,你找找。”
“那我就要一斤水煮花生吧。”冯季丰郑重地在菜单上打了一个勾。
“就一道水煮花生吗?”段扩拿起菜单看了看,除了段西西点名要的两道菜,他自己还点了一道甜皮鸭,“再加一道火爆脆肠吧。”
“你只喜欢吃水煮花生吗?”段西西看够了外面喝茶的老人,将视线放到餐厅内。
“不啊,我只是特别馋,”冯季丰本想再给自己倒一杯茶,发现茶壶只剩半壶茶后又缩回手,“对了,我还没告诉你什么叫采茶呢。”
“那你快说。”段西西侧过身体面向他,屏息凝神听着他接着往下说。
“你知道吗?茶树大概只有这么高,”冯季丰比到自己胸口的位置,“都长在山上,白天我跟着爷爷去采茶,摘头顶最嫩的心,晚上回来把茶叶倒出来晾干,然后烘烤。”
服务员先把一斤水煮花生端了上来,打断了冯季丰的思绪。
“我爷爷也种了花生,种了好多,有一亩地那么多。”冯季丰捡起一颗冒着湿气的花生,剥开后再用大拇指抠出里面饱满湿润的花生仁,一颗给自己,一颗喂到段西西的嘴边,说:“你快尝尝,好不好吃?”
段西西张嘴咬了下去,嚼了几下后欣喜道:“好吃。”
“没我爷爷做的好吃。”冯季丰又剥开一个花生,把花生壳小心翼翼地收到一边。
“要是我这时候在家,就能帮我爷爷收花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