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在演戏,明明没怎么入戏。
她还是一下子感到莫大的压迫力。
议事堂中,司马懿的两个儿子,配甲持剑,分立两侧,他们身边有司马懿的一干心腹,面容肃然,杀气鼎盛。
见她进来,目光骤然集聚。
而正中间,帅案前。
那名熟悉的垂死老人,正在看一张硕大的城防图,背对着她。
佝偻的背脊,此刻挺得笔直,双手驻剑而立,哪里还有半分老朽的样子。
身上鲜红的寿衣,鲜血一样刺目。
似乎是听到动静。
司马懿偏头望来。
温雪彤脑子里轰然一声,头皮发炸。
所谓鹰视狼顾,曹一方只在剧里司马懿年轻时演过一回,也只是一带而过,并不刻意。
但此时此刻,形同,而神非。
何谓鹰视狼顾?
鹰和狼从不用力刻意,只是一味冷漠。
心如寒铁,坚忍决绝,看着自己的爱妾,也再无半点温情,这个时候,曹一方不是在演一个人,是在演一把钢刀,一柄利剑,白眉与长眸浸透了经年锋芒,刺人心扉。
温雪彤忽然就忘了自己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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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懿起事。
他驾车而行,死士列队长随。
这几场戏几乎没什么台词,场面却极尽压迫恐怖。
曹一方须发皆扬,战车之上,他已经完全不再考虑场面如何,台词如何,表现如何。
他感知角色,融入角色。
没有演员能真正把角色从自己的生命体验中抽离,只能合二为一。
两世生命,无数记忆,铺天盖地的涌过来。
他的眼睛里是长街快速变幻的景致。
心里是波澜壮阔的声音。
曹一方的压抑。
司马懿的压抑。
曹一方的愤恨。
司马懿的愤恨。
曾经他花了许多功夫,思忖到底应该怎么演这几场戏,司马懿忍了三朝,整整一生,起事时是否锋芒毕露,峥嵘肆意。
但真的演到此处,他就明白了。
不需要去考虑这些,他可以就是司马懿本身。
内心深处有个苍老的声音,正在近乎癫狂的怒吼。
迎我刀锋!
迎我刀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