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说,总之小心谨慎些,太子、晋王他们想方设法让咱们刘记商行入局,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不好说。我让鲍全给你安排些忠心、机警、功夫好同行,钱与货都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人员安全,办完事就迅速回来,不要逗留。”刘子岳叮嘱道。
池正业用力点头:“是,公子尽管放心。”
正说着话,门忽然从外面被人推开了,刘子岳与池正业皆警觉地望了过去,见是鲍全,两人才稍微松懈了一些。
鲍全关上了门,大步上前,将于子林的信递给刘子岳:“公子,于大人那边派人送过来的,说有要紧的事。”
刘子岳点点头,快速拆开信,看完后,将信递给两人:“晋王的人来了,还找了于子林从中牵线搭桥。”
池正业看完就头痛:“这……若只是这曹公公来,小人便能想办法找借口将其打发了,但于大人在一块儿,这……”
轻重就不好拿捏了,重了是不给于子林面子,轻了吧,总不能真的投效晋王。
他们商行可不是于子林、黄思严这样的人,还能假意投效。他们一旦投效,那就是要真金白银上贡的,而且还不是小数目。
刘子岳轻轻一笑:“这有何难,刘七公子不是随船队去南洋了吗?前阵子广州城的人都看到他上船出发了,这么大的事你一个管事可做不了主。”
池正业瞬间想明白了刘子岳的意思,大笑起来:“还是公子有办法,没想到前阵子的无心之举倒帮了大忙。”
当时也是怕这个假“刘七公子”会被人识穿,毕竟假的始终是假的,那年轻人并没有多少经商的手段,胆子也有些小,别说认识的,便是不认识如曹石和史乐山之流,接触两次,恐怕就会察觉到异常。
未免被拆穿,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其名正言顺地送走。正好商队要去南洋,池正业便在询问过刘子岳的意思后,将这个假刘七送上了船,这去南洋没个小
半年的功夫回不来,以后谁来找刘七公子,他都能以“七公子带商队出海”去了糊弄过去。
刘子岳说:“曹石那边你接待他吧,到时候表现出很意动的样子,表示七公子也对晋王殿下仰慕已久,只是你到底只是个管事,做不了主。给曹石希望,再拖一拖他。”
池正业点头,这事他熟,他都已经糊弄过好几波了。
商量好后,他就老神在在地回了刘府,开始准备西北互市的东西。
按照刘子岳的交代,他以货物都出得差不多了为由,并未准备太多,五千斤白糖,一千匹棉布,三千斤食盐,总共也就一万余斤,一条小船就足够了。
接下来是北上的人员挑选,护送的人员鲍全安排,但船员、伙计还得他来挑,聪明忠诚是最重要的条件。
池正业挑挑拣拣后,最后目光落到了李洪深上。李洪深便是李安和的大儿子,他继承了他老子精明的头脑,做生意很有一套,脑子活泛,嘴巴也会说,是可以重点培养的后辈。
而且忠心方面也不用担心,他的祖母、母亲和兄弟姐妹都在兴泰生活,就是为了家人,为了他们父子的命,他也不可能背叛殿下。
池正业将他带上,又挑了十几名伙计,加上护送人员,总共有三十多人,这点货足够了。
等他将事情安排得差不多的时候,于子林也带着曹石登门到访了。
听说于子林来了,池正业像是第一次知道这事,诚惶诚恐地跑出去迎接他们:“小人池正业见过于大人。”
“池管事免礼。”于子林背着手,目光往他后面看,“你家公子呢?不在广州吗?”
池正业站起来,苦笑着说:“于大人是来找我家公子的吗?真是不凑巧,半个月前我家公子带商队去南洋了。”
于子林诧异地望着他:“你家公子又带队出海了?这都要过年了,他今年只怕又要在海上过年了。”
池正业无奈地说:“可不是,劝都劝不动,于大人您知道的,我家公子就是闲不住的性子,这不是苗掌柜又要带队出海吗?他就索性跟苗掌柜一起出海了。”
有了苗掌柜作证,那就更没人怀疑船上那位七公子的真实身份了。毕竟苗掌柜可是广州商会的副会长,与七公子私交特别好,他不可能认错人。
“这样啊,那确实不凑巧。”于子林为难地看向曹石,嘴角漾起苦笑,“曹公公,这事实不凑巧。”
池正业瞧见于子林这态度,也语带恭敬地说:“这位大人是?哎呀,瞧小人这记性,最近朝廷发了一道圣旨,让咱们刘记商行去参加西北互市,我家公子不在,只能小人来准备了,这忙起来,都忘了邀请您二位,怠慢了两位大人,还请见谅。两位大人里面请。”
于子林回头对曹石低声说:“曹公公,这事咱们还是进去说吧。”
曹石大老远跑这一趟,自是不甘心什么事都没办成就这么灰溜溜地跑回去了,于是点了点头。
池正业将两人迎进正厅,又让奴仆端来上好的茶水和点心,热情地招待两位贵客。
“够了,池管事,你不用忙活了,这些就够了,你坐下陪咱们说会话吧。”于子林叫住了池正业。
池正业这才坐回椅子上,拱手笑道:“两位大人应是来找我家公子的,公子临走时交代,商行这边交给小人。于大人可是咱们商行的贵人,也是我家公子的好友,有什么事尽管说,只要是小人能做主的,小人定当替大人办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