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围观人群的窃窃私语声。
“哎呀,居然干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就该浸猪笼!”
“是啊是啊,这样的婆娘就不该活在世上。”
……
林西看看前面的老丈,轻轻拉扯了一下他的衣服,小声问道:“老丈,这里发生了何事?”
老丈打量了打量他,答道:“这女子是绸缎庄张掌柜的正妻,这男子是她的奸夫,两人在苟且时被二掌柜捉奸,便绑来了衙门。”
“通奸?”林西再度看向地上跪着的男女,道:“他们认罪了?”
“大人不在,还没审呢。二掌柜说男人已经认了罪,可女子死活不认,说是被冤枉的。唉,真是世风日下,竟干出这等事。”
虽然林西经过了乔装改扮,但焦战还是在看他的第一眼时,便认出了他的身份,站在街对面静静地注视着他。
就在这时,差役抬着尸体来到衙门口,霍刚大声呼和道:“闪开!别挡路,不要妨碍公务!”
众人纷纷回头,见差役抬了具尸体,慌忙向一边躲去,唯恐沾染上晦气。林西自然也往后退了一步,看着差役将尸体搬进衙门。
恍惚间,林西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可当他再次看过去时,那里已没了那人的踪影,他微微皱眉,心里泛起了嘀咕,“不是吧,这人还真是阴魂不散,晚上缠着我就算了,这好不容易出趟门,也能遇上?”
林西收回目光,再次看向走进院子的差役,只见他们路过跪着的男女时,那个瘦高的差役脚下一绊,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栽,抬着的担架脱手,担架上的尸体摔了出去。
“大哥!”
就在众人被这一幕惊住时,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站在男女身旁的中年人,朝着尸体跑了过去,脸上满是悲痛之色,道:“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霍刚似是回了神,走到男人身边,问道:“你认识他?”
男人呆呆地看了一眼霍刚,眼睛慢慢恢复清明,转身朝着跪着的女人走了过去,一巴掌甩在她脸上,道:“贱人,你不仅与人通奸,还害死我大哥,今日我便杀了你,为大哥报仇!”
女子被打得脑袋歪向一边,满是泪痕的脸上瞬间多了五个清晰的指印,想要说话,却被布堵住了嘴巴,只发出‘呜呜’的声音。
见男人扼住了女子的喉咙,林西转头看了一眼杨潇,杨潇会意,三两步上前,攥住男子的手腕甩向一边。
男子踉跄了两步,才算稳住身形,愤怒地看向杨潇,道:“你是什么人,为何多管闲事?”
“锦衣卫。”杨潇将令牌置于男子面前,冷声说道:“国有国法,怎容你滥用私刑。”
男子的眼底闪过慌张之色,道:“大人,这贱人不仅与人私通,还杀了我大哥,草民实在气愤,所以才动了手,还请大人恕罪。”
杨潇淡淡地扫了一眼女子,道:“你怎知是她杀了你大哥,有何证据?”
“昨日大哥与草民说好,晚上会去我的住处对账,顺便喝几杯。可草民等到半夜也没等到大哥,以为是大哥临时有事,也就没放在心上。可晚上草民做了个噩梦,梦中大哥满身是血,说他死得冤。草民被吓醒了,怎么想都觉得不对,便急匆匆赶到到大哥府上,然后就发现这个贱人竟然和男人私通。定是大哥发现了他们的奸情,被他们杀人灭口。”
林西出声说道:“也就是说你并未亲眼看到他们杀人,是吗?”
“这位是……”男子打量着林西。
杨潇微微皱眉,道:“回答他的问题。”
“是,大人。”男子连忙应声,看向林西道:“草民虽未亲眼看到,但一想便知定是他们所为。”
“一想便知?”林西脸色冷了下来,道:“若人人都像你这般,那置林国律法于何地?”
男子见状慌忙跪倒在地,道:“大人,草民是激愤之下一时妄言,还请大人恕罪。”
焦战看着林西,和三年前的他相比,依旧冷静睿智,只是多了几分威严,这是久居上位的人,自然而然散发出的气息,便是他的容貌被脂粉遮盖,也能轻易成为焦点。
“谁啊,在大堂之上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林西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一个中年大叔出现在眼帘,他穿着常服,一看便知是刑部官员,不过具体是哪一个,林西还真认不得。
林西不认得,身为锦衣卫指挥使的杨潇认得,靠近林西低声说道:“这是刑部右侍郎阎良。”
林西转头看向霍刚,目光正巧与他对上。他淡淡地与他对视,眼底平静如水,不带丝毫情绪。
霍刚却很快移开了目光,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阎良来到大堂门口,扫了一眼院子里的人,道:“何人击鼓鸣冤?”
男子调转方向,朝着阎良跪拜,道:“回大人,是小民击鼓鸣冤。”
阎良看向霍刚,道:“这院中的尸体又是怎么回事?”
“回大人,清早下官接到报案,说五华山上有人被害,下官便带着人前往查看,发现了这具尸体,便将其带回衙门。不曾想这死者,竟是他的兄长。”霍刚边说边朝报案的男子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