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有些冷,长长的走廊里,就是这样的站着的两个人,温映雪矮小的身影在南彭宇的衬托下显得更加渺小。
她的眼睛有些,握紧的粉拳看上去并不是多么的有力气,扬起的头,努力的盯着南彭宇那张冰冷的面容时,她只是下意识的咬唇。
空气中,四目相对,她终究是在南彭宇那如猛虎一般的气势下一点点的败下阵来,垂下的头,她的目光不自觉的瞄向了南彭宇那还在包扎着的手臂连同着手背,整条胳膊都被缠上了纱布。
上前一步的她,身体前倾,扬起的双手握住了南彭宇的另外一只手臂,抬起头来,用那乞求的表情望向南彭宇,神情中是那不容小嘘的认真。
“南彭宇,求你了,带我去见我的父亲,好吗?”
“好,只要你听话,我就带你去。”
温映雪用力的连连点头,那样子更好像是一个刚刚得到一块糖的孩子一般。
她很是急匆匆的返回房间里换上了衣服,又在南彭宇的强烈要求下吃完了早饭,这才坐上了那辆黑色的轿车。
安静的车厢里,温映雪彻底的安静了下来,她不再闹腾,也不再说话,只是安静的坐着,放在面前的手指用力的攥着,她在紧张,这份紧张透过那张脸明显的表现了出来。
坐在她身侧的南彭宇更是难得的安静,他倚着座椅的动作显得略微轻松,中途的时候,手机响了几次,可是,他只是垂眸看了一眼便拒接了。
温映雪不知道的事情是,这两天南鹏程跟南彭宇两个人因为她的事情忙的团团转,更是将公司的事情完全的给放置下了。
窗外,又飘雪了。
密密麻麻的雪花扫过了车窗玻璃,轻轻的一擦便不知是飘向了何方,越来越熟悉的路线,温映雪望着窗外的雪花时,身体不自觉的哆嗦。
“你,你把我爸……”
温映雪疑问的话语哆哆嗦嗦的从口而出,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无法控制的颤抖,转头时,只见南彭宇很是淡然的扫了她一眼,表情依旧平静。
“跟你妈葬在了一起。”
“为什么?”
因为激动,温映雪颤抖的声音已经近乎咆哮,她的愤怒一点点的表现了出来,陡然的在车厢里回荡了起来,连前方一直在认真开车的赵司机都被惊了一惊,差点踩下了刹车,随后才淡然的一只手轻轻的擦了一下额头,庆幸没有心脏病呀。
“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为什么要替我做主,为什么就这样的让我再也见不到我爸了?”
她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的,并没有停止,眼泪更是无法控制的夺眶而出。
她有六年没有见过她的父亲了,为何只是在见了一面之后就再也见不到了呢,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样的对待她,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这样的对待她?
“温映雪,你清醒些,他已经过世了,为何不让他安安静静的离去?”
南彭宇的身体稍微坐端正了几分,侧头望向已经近乎于崩溃边缘的温映雪,声音柔软了一些,神情看上去却依旧是严肃,他扬起的一只手轻轻的按住了温映雪的手。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冷静下来,好好的去
面对这一切!”
“我不!”
温映雪很是用力的甩开了南彭宇的手,“南彭宇,你太狠心了,真的是太狠心,我恨你!”
我恨你
或许是紧张,或许是激动,被这种诡异的气氛搅动的车厢里回荡着的是温映雪不停的着的声音,那声音中包含着浓浓的恨意,比窗外飘起的雪更冷。
车厢里的暖热瞬间就被这样的三个字给完全的冰冻了,如同突然置身于冰窖中一样,冷冷的,冰封整个世界的感觉。
南彭宇那幽深眸子中的眸光瞬间黯淡了几分,那只被温映雪甩开的手臂已经慢慢的放在了皮椅上,冷,真冷呀。
她眼中的恨他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知道温映雪不过是在气头上,可是,那份恨意却足以将他所坚持的所有都给打击的一点都不剩。
“好,好呀。”
长长的尾音,听不清其中到底是夹杂着多少的情绪。
南彭宇只是重新坐端正了身子,不再理会温映雪的他已然闭上了眼睛,头脑中久久的回荡着的都是这样的三个字,好像是不停的冲刷着他的耳朵一样,一遍又一遍,越来越清晰。
这么多年,重逢之后,在他各种刁难之下,温映雪也从来都没有对他说过这样的三个字,却是在他自作主张的帮她的父亲处理好所有的后事后,得到的竟然就是这样的回应。
要是真的提起恨来,他们两个人究竟是谁恨谁更多呢?
驶到墓地后,车子还没有完全的挺稳,温映雪已经推开了车门,下车的速度快的有些吓人,完全不曾理会过依旧坐在一旁没有下车的南彭宇。
她一路小跑着,直到在那熟悉的墓碑旁寻到了另外一个墓碑后,她的脚步才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