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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铺被子的老夫人听到这话,动作顿了下,接着像个没事人一样。“哪有这样的事,你啊,就别瞎想了,早些睡吧。”
可那躲闪的目光没能逃过她的眼睛。“真的没有吗?”
她又凑了过去,隐约有些不安,“奶奶,这里没有别人,你就放心说吧。”
老夫人听了,抬起泛黄浑浊的眼眸看了一眼周围,又摇摇头,在床上躺下了。“你这个傻孩子,该告诉你的,奶奶自会告诉你。”
实在是问不出来,她也只好躺了下来,随便把被子往身上一拉。老夫人看见她只盖了一半身子,又从被子里伸出手来,细心地帮她盖好被子,嘴上不忘念叨着。“你这孩子,被子都不知道盖好一点,深秋了,夜里凉得很,要是着凉了有你受的。”
昏黄的烛光下,老夫人那花白的头发连同脸上的皱纹都显得格外慈祥。一瞬间,记忆交错。她仿佛看见了她在现代的亲奶奶,亲奶奶也是这样帮她盖被子,嘴里念叨着关心又责怪的话。心窝子一暖,孟江离卷了下被子,把半张脸都埋进被子里,声音闷闷的,“知道了,奶奶。”
老夫人吹灭了桌子上的蜡烛,重新躺了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睡眠极浅的她被一阵被子摩擦衣服的细微动静吵醒,尽管老夫人的动作已经很小心,但她灵力高,听觉比常人要好的多,这细微的动静没能逃过她的耳朵。随后木制的床板轻了一下,没一会儿,又传来了极其细微的关门声。奶奶这是要出去哪里?难道是和那件事情有关?她继承了原主的身体,老夫人对她又那么好,于情于理,她都要守护好孟家,保护好孟家的人。于是她也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怕跟不上老夫人,连外衣都没有拿就跟了出去。拉开门往外看的时候,老夫人刚出了院子往左走。见状,赶紧跟了上去,一路上都保持着五六米的距离,借助夜色隐藏着自己。只见老夫人穿过两个院子之后,去了一个主持的禅房,她记得,这个主持白天见过,叫三丈主持。敲门声响起,紧接着是门被人拉开的声音,她赶紧低了低身子,隐藏在一个半人高的花盆后面,从这个位置能清楚看到禅房门口的动静。三丈主持出来后,老夫人嘴巴动了起来,手上还比划着些动作,像是在问些什么,然而主持只是摇头,再问,还是摇摇头,一副无可奉告的样子。躲在花盆后的她竖长了耳朵也没听见到底说的什么,都怪这院子里能蔽体的地方只有这花盆,偏偏这花盆离得又远。她就只能睁大了眼睛看,老夫人又从暗袖里拿出一张卷起来的纸,朝着主持的方向摊开来,继续问着。借着主持房里的光,隐隐约约看到那张纸是一幅画,距离太远,只能看到画是朦胧一片,惹得她又是心急又是焦躁。那主持凝视着画好一会,最后只是伸出了右手,做了个送客的手势。老夫人的背影一下子失落下来,将手上的画卷好,微微点了点头,之后离开了。主持看着老夫人出了院子,这才把门阖上。孟江离也快速离开了这里,绕过一个院子,来到老夫人身后两三米的地方。听到脚步声,老夫人便停了下来,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之后转过身,有些责怪又有些无奈,望着她的眼神充满了不舍和心疼。“阿离,你的好奇心有一天会害了你,待奶奶查清楚这些事之后,定会说与你听,有些事,你不该知道的时候知道了,会招来杀身之祸。”
“所以奶奶是因为知道了什么事,那些人才要对奶奶下毒手吗?”
孟江离静静地望着老夫人,其实话问出口的那一刻,她就知道答案了,可还是想亲耳听见答案。老夫人又长长的叹了口气,“是啊,奶奶活了一把年纪,倒也不怕死,但阿离,你还很年轻……”“奶奶,我已经是个有灵力的人了,我可以保护你和爹爹。”
“阿离哪。”
老夫人伸出手去拉她的手,一边缓慢地走着一边说道:“奶奶知道你和从前不同,但还是不够强大,奶奶昨天见了那高人,他若是愿意护着你,奶奶倒也放心了。”
这些话,她听了不止一次,这次听起来,心里生出几分不甘。什么时候,她现代第一灵术师,竟落魄到需要处处寻人庇护!又是什么时候,连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对方反而还要为她担忧。这一切,到底还是因为她的实力被囚困在那羸弱的灵根里,倘若灵根足够强大稳定,她又何须担忧!更无需畏惧不能保护好自己在乎的人!天下之大,唯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孟江离吸了吸鼻子,对着老夫人笑了笑,“奶奶,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变得很强大,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保护好爹爹。”
“好,奶奶相信你。”
老夫人欣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又感慨道:“我的宝贝孙女是真的长大了,以后也一定可以保护好自己。”
“对,我一定可以保护好自己,也一定可以保护好你和爹爹。”
孟江离笑着应道。她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从老夫人那里问不出来,她现在只想把害了老夫人的背后主谋揪出来!那个身上有着醉藤萝香的男人!第二天一大早,就开始回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