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宴歪了下头,看来菲斯的身份比他想的还要更神秘莫测一点,甚至都不能够直接从言语中表露出现,而是要从实物中看见吗——
郁宴跟着森斐然斯走到了一个金碧辉煌的大殿中央。
大殿中匍匐着好几个正在跪拜光明神的神像的人,那些人在看见森斐然斯的时候,站了起来,径直地走到了一扇巨大的窗户面前。
整个流程动作非常的流畅,哪怕不需要说话,也已经熟烂于心,就好像是之前已经做过了无数遍一样。
郁宴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那扇窗户打开。
在那扇窗户彻底的打开以后。
森斐然斯拉着郁宴的手,走到了窗户的边缘,透过了巨大的窗户,郁宴看见了整个王都的风景,绵延不断的街道,高高低低的房子——
还有那一栋之前从前都没有看见过的高耸的塔。
竖立在整个王都的中央,孤独的就好像是一颗寂静的恒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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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国家从很早之前,就已经被光明神遗弃了,并不是十年,二十年,是从数百年前,不知道为什么,神明彻底的抛弃了我们,再也不愿意给予我们神赐。”
“但是与此同时,其他的国家,却加倍的得到了神明的恩赐,所有人都以为是自己的信仰并不够虔诚,在那五年之间,无数次昼夜不分的跪倒在神明的神像前,希望神明能够重新的垂怜,可是死了很多很多的人,也仍然都没有等到,我们不得不明白,我们确实是被神明给抛弃了,可是没有人知道神明为什么要抛弃我们。”森斐然斯在窗户前安静的说话,他安静的侧脸看着很是让人感觉到寂寞。
郁宴看着森斐然斯的脸,他沉默了很久。
他想,整个德赛科帝国都不知道的事情,他大概是知道的。
因为在被神明抛弃了数百年之后,德赛科帝国会重新诞生一个得到了神明眷属的人,他会从神明的手中带回神明的宠爱,让整个德赛科帝国变成最受神明宠爱的帝国。
森斐然斯继续说:“但是在长时间的等待之后,德赛科帝国的人没有选择放弃,一支叫做预言师的家族站了出来,他们能够跟星辰说话,能够得到短暂的预言,凭借着那些预言,我们德赛科帝国算是勉强的维持住了帝国的地位,没有被其他的三国跟吞噬掉。”
“在我的父亲上位以后,凭借着预言师,做了很多其他的打算,让帝国逐渐的从只能够简单的保护住自己,变得一步步强大起来,菲斯就是预言师家族这一代唯一的传人。”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
菲斯会被那些人叫做丧门星呢?对于预言师这个保护住了他们帝国的生存机会的派系,所有王都的人都应该要好好的对待他们才对啊。
郁宴说:“但是他们对菲斯的态度并不算是好。”
森斐然斯苦笑道:“预言师这种存在,跟星辰对话,本来就是非常的损害自己的情绪跟身体的,短暂的还好,在他们进入了那座
塔以后,就开始长时间的去跟星辰对话,几乎在菲斯家族里的人,这数百年来,根本就没有一个人活超过三十岁,几乎全部都是在三十岁之前力竭而死。”
“预言师逐渐的死去,但是王都的人对于预言的要求却仍然供应不下……”
所以从前的升米恩,变成了现在的斗米仇。
已经体会过了有预言师时刻的在他们的身边护航的日子,怎么可以忍受得住,预言师再也不为他们服务的现在的呢?
而这只是小事,原本德赛科帝国就是依靠着预言师维系自己。
等到所有的预言师全部都灭绝的时候——
德赛科帝国又应该如何自处呢?
看着森斐然斯平静的脸,郁宴下意识的舔了下嘴唇。
他向来都是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人的,他伸手拍了拍森斐然的肩膀说:“没关系的,哥哥……你现在有我了。”
他的身上带着神明的赐福,除了预言师以外,他也可以帮助森斐然斯了。
森斐然斯笑了一下,内心温暖无比。
他看着郁宴说:”我倒是希望你能够平平安安的过一生。”
他从小就没有弟弟,一出生的时候就被陛下按照最好的继承人的身份培养,每天的生活都很枯燥,自从公爵夫人有了郁宴这个弟弟以后,他的生活才拥有了短暂的光芒。
如果可以的话,森斐然斯倒是希望,郁宴什么都不会,只需要安安静静的呆在他的身边就可以了,而不是像是现在这样,整个德赛科帝国,都要压在郁宴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