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个什么劲。
楚王一脸晕晕然,眉头一皱,明显已经不耐烦,这一大清早,真是浪费他补眠的时间……
“所以大王,这五万奴隶只是小臣对大王的一片拳拳忠君之心。
小臣从小因为面相有恶而不得重用,可是这十年来小臣却深受大王隆恩,一路从一个最低等的禁卫军成为虎贲都尉,一直无以为报。
所以才希望以我私人供养的五万奴隶助我楚国战胜大晋,一血十九年前的城濮之败,一振大王威名于九州!”
若越椒目光清澈地看楚王,将一直高昂的头在他面前恭顺地低下,语气充满崇敬,“只愿我大楚的刀锋所向无敌,大王的威名传播九州!”
楚王闻言微微沉吟,如胡蜂似的双眼看着长相如狼的他,满眼嘉许道,“好!你的忠心,寡人从来知之深矣!”
所有大臣闻言都大张了嘴巴:还能这样说成白的。
李老持笏微微叹气:厉害啊,厉害!
若论圣心,若敖都尉深懂圣心,不过“忠君”二字,而且大王早年因为“面相有恶”而深遭成王所恶,甚至差点丢了储君之位,可是若敖都尉却因“面相有恶”反而入了大王的蜂眼。
真是人以类聚!
虽然越椒所说的为若敖氏撇清了谋逆的罪行,可是令尹子般的脸色依然布满浓云。
若敖子良更是是如坠云端,陡然就轻飘飘的不知身在何处,这样就完了?
……
芈凰听到若敖越椒的回答,还有楚王的回应,猛然捧冠转身面向他,发问道,“若敖大人说过去五年内强掳流民是为了敬献给我父王,这话可说不通。
我记得夏苗大会当时,朝堂上下皆在场,可以作个见证,当时若敖都尉你声称其夫人,周氏,因为周穆贪墨案而声明不好,所以为其以五万奴隶换得一个“华夫人”之美誉。
可是如今又说此五万奴隶是早就为我父王准备,岂不前后矛盾?……”
众人闻言也是目光交流来交流去。
对啊,这五万人明明有问题!
怎么能黑的说成白的!
他们又不是不明状况,老而昏聩的楚王。
若敖越椒却大笑反问,“敢问太女殿下,怎么会前后矛盾?五万奴隶在我与妻子成婚之前就有,我见他们无家可归,所以收留。
献给大王顺便为我爱妻换得一个美谈,岂不是一举两得。
而且他们都是我大楚之民,都是大王之民,小臣绝无半点私心,不然也不会敬献陛下,而是自己私藏了!”
楚王屁股一抬,终于大手一挥,烦燥地大喝道,“好了!今日这外朝都议的什么乌七八糟,平白浪费一个休沐日!都给寡人都散了!散了!退朝!”
“父王!此案不能这么草率!……”
芈凰还想再声辩。
却被楚王那双胡蜂似的眼用力一瞪,坐在九级玉阶上劈头大骂道,“凰儿,为父今日还没有说你,给寡人把你的凤冠好好戴好!要知道这是我大楚多少人都梦寐以求的王冠,可不是让你随意挂冠自去的!”
楚王雄纠纠,气昂昂地扭身欲走。
芈凰眼见如此,什么也不顾了,冲上九级玉阶,拦住楚王的路,对他大声道,“父王!”
“若是今日您没有公正的判断,我楚律礼法何存?若是今日因您一人纵容了越椒,将一宗蓄意已久,略卖五万流民的惊天大案,轻言定为忠君之心,那那些跪在宫城外万万千千的楚国子民的忠君之心又有何人来维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