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阁主含笑,看着自己的徒弟。
“师傅,我不明白。”纳兰若冰摇摇头:“你的意思?林云这样做是对的喽?”
“我就是这个意思。他是对的。”不朽阁主虽然没有离开不朽阁半步,但是话语之间,带着运筹帷幄的自信,笑容也充满了智珠在握的意味。
“为什么?为什么他是对的,我是错的。师傅,你说嘛,你就告诉我嘛!”
纳兰若冰在不朽阁主的面前,再不是冷若冰霜的血玫瑰,像是一个撒娇的小女孩,娇嗔道。
“呵呵,若冰,你不要着急。林云到底想要怎么样。今天晚上就会见分晓。你就静静的等待结果就好了。”
不朽阁主捋着山羊须,淡淡笑着。
夜幕缓缓将临,北海市的夜晚比白天更要喧嚣。
大街上到处都是行人,摩肩接踵,街道上车水马龙,随处可以见到的豪车将狭窄的马路堵得水泄不通。
这座位于海滨的城市,到了晚上,才会揭开面纱,露出它浮华的一面。
七点钟,谢爱国准时出现在春风得意楼,他并没有跟普通人一样从正门进入这栋北海数一数二高档的饮食会所,而是拿出一张VIp金卡,从旁边房间的VIp电梯,到了早就订好的888房间。
还没有走到门口,房间里面就传来古筝的声音,是一曲高山流水。
“呵呵,竟然是高山流水这种俗气的曲子。”
谢爱国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高山流水在普通人的耳朵里,已经是雅曲了。
但是,在谢爱国这样的文化人耳朵中,高山流水这样烂大街的曲子,怎么也代表不了自己的身份,更说明不了自己的文化品味。
这个远道而来的秦月关,看来就跟华少口中说的一样,真的是一个土包子。
但是话又说回来,来的就是客人,如果不是秦月关这个冤大头,他和华少又怎么会瞒天过海,偷梁换柱,赚上一大笔钱呢?
谢爱国变脸似的掩去脸上的不屑,换上一副友善的笑容,推门进入了888房间。
“谢馆长!你可来了。”房间里面,只有秦月关一个人,他面前的桌上已经上了很多的菜,显然他已经来了很久,等的已经有点着急了。
“呵呵,老秦,不好意思啊。北海这个城市虽然不大,但是一天到晚堵车堵得厉害。我已经尽快赶过来,但是没想到被堵在路上。我自罚三杯!”
谢爱国走过去,双手抓住秦月关的肩膀,像是兄弟一般,两个人坐下。
秦月关穿着一身破旧的中山装,戴着的眼镜少了一条腿,用白色的胶布缠住,勉强挂在脸上。
他的脸上布满了皱纹,头花白,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博物馆的馆长,而像是一个辛苦了大半辈子的老农民。
“谢馆长。我平时是不喝酒的。但是...为了感谢你。我得敬你一杯。”秦月关端起酒杯,说话有点磕磕巴巴的,似乎不太会说客套话。
“老秦,瞧你这话说的。”谢爱国乐呵呵笑道:“你帮我,我帮你,大家互助互利罢了。”
“不同的,不同的。如果不是你帮我。你嫂子的病,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你也知道,博物馆这种文化部门,其实就是清水衙门。我一个月的工资虽然有四千多,再加上医保,也不可能给她做骨髓移植的手术啊。”
秦月关一杯酒下去,眼圈就有点红了。
“哎。老秦啊,不是我说你。你的脑筋,就是太死板了。你早把博物院的东西拿出来展览,稍微赚点外快。嫂子的病,不就有钱治了吗?”
谢爱国叹了一口气,用教训的语气说道。
“可是...这毕竟是违犯规定的事情。”秦月关依然是有些迟疑。
“规定?就是乌龟的腚!那玩意是吓唬人的,有个屁用。你守着那个荒山野岭的博物馆,一年到头也卖不出去几张门票。活人也不能让尿憋死啊。说到底,还是给嫂子治病重要。”
谢爱国喝了几杯酒,脸颊也是微微红润了起来:“要我说。你现在也已经五十多,快六十了。马上就要退休的年纪。如果不趁着手里还有权,好好的捞上一笔。等到你真的退休了,谁还会管你?人啊,就要为自己多考虑考虑。”
“捞一笔?怎么捞?”秦月关茫然道。
“怎么捞?伸手捞呗。这次你不就捞到了。”谢爱国将银行卡塞进秦月关的手里:“这是华少特地给你准备的。不多,十万块,先拿去给嫂子治病。”
“十万块!”
秦月关吓得手一抖,差点把银行卡掉在地上。他抓住谢爱国的手,老泪纵横说:“华少真是好人。谢爱国你也是好人。你的侄子,也是个大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