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郭援开口,李儒抢先道:“主公,刚才有探马回报,那李傕郭汜调集京畿六万大军,自雒阳开拔出来。我计算了,其先锋人马,至少会在天亮时分抵达谷城。”
董俷已经和李儒商定了早先的对策。
六万人马,可不同于早先在雒阳城下的撕杀。
从表面上看,董俷手里的兵马是多了不少。可是从战斗力而言,却是低了许多。
原因很简单,徐荣本就是个精于兵事的人,而且麾下亲军,全都是从凉州带过来的老人。这些士卒,不管是从战斗力还是凝聚力而言,远远高过于谷城的兵马。
雒阳城下一马平川,适合骑军作战。
而谷城地势相对就变得复杂,骑军很难挥出威力。
最重要的是,谷城的兵马人数看似不少,可大都是从流民中招募,和那些身经百战的凉州士卒想必,差距甚远。而且多为步卒,装备与徐荣李儒的那些兵马,也有天壤之别。
之所以在谷城驻军,是当孟津一旦生危险,谷城的兵马可以在一日之内抵挡,起到缓冲的作用。这样的话,雒阳就能够有充足的时间,来调拨人马,做出应对。
若是用这些兵马出战迎敌,只怕不等打起来,阵脚就乱了。
他们乱了还没什么,最害怕的是一旦乱起来,冲了徐荣部曲的阵脚,那才坏事。
用一句简单的话:谷城的兵马打顺风仗可以无往不利,但是一旦遇到危险,会第一个崩溃。这样的一支人马,不足以仪仗,最多就是在士卒的数量上看着好一些。
董俷明白这个道理,李儒等人也清楚这个道理。
郭永沉吟了一下,“主公,李郭二贼兵马众多,我们不可与之硬来啊。”
李儒点头道:“仲业说的不错。而且谷城不可守,当尽快从这里撤出,退守函谷关。”
这原本就是李儒和董俷商议好的事情,不过在这个时候说出,再恰当不过。
董俷想了想,“不可一下子撤出谷城,否则军心必然慌乱。徐荣,我命你以六百铁甲军为主,虎女为辅……恩,仲业可调拨一千人马与徐荣将军。你持我符节,送家眷老小先至函谷关,我会让典佑典弗为你副将……函谷关尚有我一些兵马在,你到了函谷关后,可立刻加紧整备,我估计会在函谷关外,有一场惨烈的恶战。”
徐荣是个很老实的人,平时不怎么说话,但做事非常稳重,性格果决。
由他来打理函谷关,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而且董俷把家眷老小都交给了徐荣,却是一种极大的信任。那就是说:我将家眷托付给你徐荣,你是我非常信任的人。
有句老话:一朝天子一朝臣。
作为徐荣而言,他选择了董俷做主公,同时最为担心的一件事,就是得不到重用。
董俷的这个决定,也将他心中的那点不安打消。
激动的站起来,“主公放心,荣定将老夫人等安全护送至函谷关。”
董俷看了李儒一眼,李儒也正在看他。
当两人目光接触的一刹那,李儒的心里,突然生出许多感慨:西平,变得老辣了!
如果说以前的董俷是个愣头青的话,那么现在他的手段,就显得有所不同。
也许,真是是挫折能令人成长吧!
徐荣固然忠心,可他手里却有一支数量可观的人马,令人不得不去小心提防。董俷在轻描淡写中解了徐荣的兵权,把徐荣的两千骑军纳入麾下,同时又让徐荣感激非常。
这在以前,董俷绝对不会这么做。
但现在,他做的非常好,甚至过了李儒的预计。
李儒的铁甲军,那是董卓最为亲信的人马,只忠心与董家。别说李儒,如果董卓还或者,就算是董俷都无法指挥调动这支人马。徐荣,更不可能控制住铁甲军。
董俷微微一笑,却不禁叹了口气。
凉州军强悍,这固然是一个事实,但始终存在这一个隐患,那就是对凉州军的控制力。董卓是凉州军的领这不错,可并非是所有凉州军都会听从于董卓的命令。
凉州军中,派系林立。
除了董卓直属的人马之外,陇西牛辅、三辅李郭、秦胡韩猛……等等诸如此类。
每个人手中都有自己的班底,麾下的兵马也只听从其主将的命令。
董卓在凉州打了六年仗,一方面是和羌人作战,同时也在用惊人的度吸纳兵马。
所以,凉州军人马众多,但却无法及时的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