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殿下您亲口说的,让我在京都横着走。”
沈今棠仰起头,黑白分明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顾知行,眼神温柔似水,与方才砸向宋鹤眠时那凌厉目光判若两人,仿佛在说“我这分明是在依仗您的庇护呢”。
“再者,今日之事绝非我主动挑起。他一开口就出言不逊,对殿下您极尽不敬,我听了实在刺耳,这才忍不住动手教训他。”
“可他家世显赫,你就不怕他日后报复?”顾知行微微挑眉,开口问道。
“有殿下您在,我怕什么?殿下您定会护我周全,不是吗?”
沈今棠嘴角轻扬,语气中满是对顾知行的信任与依赖。
这番话听得顾知行嘴角忍不住上扬,心中暖流涌动,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有人如此毫无保留地信任自己,仿佛他就是她的整个世界。
他的心里像是被蜜糖细细滋润,甜丝丝的。
可再一想,沈今棠这明显是借自己的名头招摇过市,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他又有些哭笑不得。
更何况沈今棠看自己的眼神、这话,分明是对他有了情愫,他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是该果断拒绝,还是随她去?
罢了,眼下,宋鹤眠还躺在地上呢,现在这事儿得先解决了。
顾知行无奈地摇了摇头,迈步走下楼梯,朝着沈今棠走去,步伐间颇为坚定。
就在此时——
“还愣着干什么,给本公子弄死她!”
宋鹤眠背上的疼痛一阵紧似一阵,脊椎仿佛被巨锤砸中,皮肤更是像被火焰灼烧一般,火辣辣地疼,连带着整条背都绷得紧紧的,难受得他直吸冷气,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止不住地滚落。
他何时受过这等委屈?
哪怕是跟顾知行斗,也从没这么窝囊过,连一招都没接上,就被砸得瘫在地上,动弹不得。
“……是!”
宋鹤眠的侍卫们瞬间反应过来,气势汹汹地朝沈今棠围拢过去,眼露凶光,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过来。”顾知行迈着沉稳的步伐上前,轻轻一带,将沈今棠护在身后,目光如寒霜般扫过众人。
众人瞧见顾知行挡在前面,便踌躇不前,不敢动手。
“顾知行,你别欺人太甚!”宋鹤眠在手下人的搀扶下站直身子,面色铁青,语气中满是愤懑。
若是被顾知行打了也就罢了,可如今,竟只是被顾知行手下一名丫鬟如此对待,这面子往哪儿搁?
往后在京都,他该如何立足?
顾知行微微挑眉,故作疑惑地揉了揉耳朵,继而唇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目光直直落在宋鹤眠身上:道:“本世子就是欺你了,怎么了吧?”
宋鹤眠气得浑身直哆嗦,脸涨得通红,他指着顾知行,手指都在颤抖,却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反驳。
“你!”
他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与愤怒,他见过无赖,但像顾知行这样理不直气也壮,还如此嚣张的,还真是头一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