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也想不到来茶室送团扇的会是沈卿玦!
姜晚笙僵硬地坐在茶桌前,想要动一动都很困难,她心脏仿佛被捏紧了,那道玄青身影,挺拔颀长,清冷透骨,手中却把玩着她那把圆形金丝刺绣团扇。
“我以为,你拒绝见我,是让我来见你的意思。”
沈卿玦儒雅谦谦地在她对面坐下,一张脸姿容俊逸,清贵端方,他微微扬唇,面容很冷。
“原来不是吗。”
狭长的凤眸落在她脸上,望着那一分苍白,眼底同样凉薄。
“你…非要见我做什么?”红唇微张,抑不住惧意。姜晚笙算是明白,为何婚期将近她心里只有不安。府中的丫鬟小厮看起来都比她高兴。
她太害怕沈卿玦了,这人出现她怕,不出现她更怕。
如今明晃晃打个照面,倒是比他在暗处,那份恐惧要轻缓一些。
沈卿玦瞧她,还是那样,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微微扯唇,眼神一寸寸,描摹她的五官,目光所及之处,看到哪里她躲哪里,似浑身都不自在。
“来给你一次反悔的机会。”
他在这时开口,嗓音冷沉,引得她抬头。
姜晚笙隐约猜到他说什么,不接话。
沈卿玦继续道:“不跟他成婚,孤娶你,父皇和裴家我来解决。”
“我不想嫁给你。”
她咬着唇,把脸转向别处,声音说得不高不低。
话音落地后空气似乎凝固住了。
良久,她听到对面的人似乎是笑了一声,淡定地说了个“好”字。
沈卿玦抓住她的手腕,倾身向前,姜晚笙眼神慌乱,往后躲,被他拽得紧紧的,半分距离也退不开。
她仰着脸,心尖寸寸发寒,眼前的人,脸色冷得似霜雪覆盖。
他或许还在压着怒气。
姜晚笙以为他要做什么的时候,沈卿玦凉薄地扯唇,将团扇塞进她手里。
她眨了眨眼睛,视线被正红绣金充斥。
沈卿玦手并未松开,而是大力地捏着她腕骨,团扇一点点倾斜,似洞房夜却扇礼,两人一个低头,一个抬眸,目光相对。
注意到这点时,她立刻偏过脸,带着凉意的手下一瞬落在她脸上。
沈卿玦倾身过来,身上的檀香,将她笼罩住,他微微俯低身子,薄唇在她耳畔,温柔凉薄地道:“既然那么想嫁他,孤就提前祝你,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他说的每个字都是祝福,可在姜晚笙听来却很违和。
她想看清沈卿玦是真心祝福她,还是怀着别的心思,他却松开束缚,一干二净地走人了。
夜晚,姜晚笙睡前照例煮了一份安神汤,她心慌得厉害,不喝安神汤根本无法入睡,闭眼时,朦朦胧胧,隔着屏风,在看嫁衣。
红色的嫁衣越来越远,一直后退,她闭上眼,掉进梦里。
梦中是皇宫,朱红漆蟠龙柱,玉宇瑶阶,鲛纱罗帐,梦中的她比现在更稚嫩,在榻上醒来,四位宫女打扮的人替她梳洗。
这么小,好像是十四岁的光景。
姜晚笙更疑惑了,她在那宫殿待了多久?看起来早适应了宫女太监侍奉。
“公主,您开心些,陛下特意准您去太和殿参加中秋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