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灰扑扑的布鞋踏过青石板,肩头还沾着殡仪馆的纸钱碎屑。
相士突然摘下瓜皮帽起身,古铜罗盘在掌心嗡嗡震颤。他踉跄着追上那个萧索身影,老花镜差点滑落鼻梁:“这位先生留步!”
枯瘦五指扣住顾渊手腕。
“龙目含日月,山根伏麒麟,这分明是执掌乾坤的相格!”
殡葬店二楼忽然传来摔打声,几个纹身大汉探出头嚷道:“渊哥,义安堂那批檀香到货了!”
顾渊嘴角微翘,垂眸看着相士掐算的指尖:“老先生,这太平年景的,莫非要我去当山大王?”
摊位上林家人呆若木鸡。
相士却对着顾渊背影深揖到地,喃喃自语:“潜龙在渊啊!”
香炉青烟盘旋成龙形,远处货车上跳下个刀疤脸汉子,恭敬地为顾渊拉开车门。
“咳,别指望从我这儿拿走半个子儿!”
老者沉默片刻,轻甩衣袖道:
“此言差矣!老朽所求非财,这位公子天庭蕴紫气,实乃潜渊之龙!若涉商海必成陶朱之业,若入仕途定有封侯之期!”
这番夸张的赞誉让林家众人瞠目结舌。他们素来将家族厄运归咎于顾渊的“灾星”体质,此刻却被这江湖术士捧作天降贵胄。
林磊忍无可忍拍案而起:“老丈莫要信口开河!这厮不过是个仰仗妻族的米虫,哪来经天纬地之才?”
肖菊冷笑着环视佛堂:“皇明寺百年香火,竟养着这般招摇撞骗之徒!”
占卜者闻言惊疑不定,反复端详顾渊眉目,突然急切探身:“可否借掌纹一观?分文不取!”
顾渊后退半步淡然拱手:“多谢美意,在下俗务缠身,告辞。”
转身时衣袂带风,自幼受教于奇人陆晋闲,他早知自己命格特殊。
当年师尊正是观其星盘异象,方破例收为关门弟子。
老术士望着青年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不可能,这分明是七杀朝斗格……”
廊檐铜铃无风自动,惊起檐角白鸽振翅入云。
“奇哉怪也!”老道士猛然拍案而起,手中龟甲竟裂开细纹。
“这后生分明是紫薇入命的天乙贵格,怎会沦落为赘婿?”
他捻着山羊须的手微微发颤,面前的签文竟呈现出罕见的“潜龙饮涧”之相。
林家三口脸色愈发阴沉。
林母突然嗤笑出声:“前年白云观的玄真道长都夸我女儿是鸾凤命,你这江湖骗子倒好,捧着个吃软饭的倒插门当贵人!”
她拽起女儿就要走,镶金坤包重重磕在签案上。
“且慢!”老道慌忙拦住去路,浑浊的眼珠突然迸出精光。
“这位姑娘命中确有段失之交臂的良缘,若错失……”
“闭嘴吧老神棍!”林父掏出金质名片拍在桌上。
“看清了!云顶集团董事长的名帖,够买你十个算命摊!”
三人踏着意大利手工皮鞋的脆响消失在巷口。
老道颓然跌坐,颤抖着翻开泛黄的《滴天髓阐微》。
暮色中,书页间“困龙得水”的批注忽明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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