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载圳摇摇头道:"父皇宣我进宫,至于因何事由,我却是不知道了。"
"哈哈,罢了,那你赶快去吧,别让父皇等的着急"朱载垕笑道,然后回过头去,招呼自己的随从离开,"四弟,天气莫测,最近可要注意身体啊!"
不知为何,朱载垕将"身体"两个字说得特别重,他长笑一声,吟着诗离开了。
朱载圳朝着朱载垕远去的身影默默行了一礼,他听不出朱载垕话里的意思。
一行人走到书房,宦官扯着嗓子喊道:"启禀圣上,四皇子到了!"
过了好久,书房里才传来嘉靖帝老迈的声音:"朕已经就寝了,让他回去吧,有事明日再提!"
朱载圳顿时一愣,父皇宣自己进宫,而又不见自己,这是什么意思?而且。。。
父皇的声音中似乎。。。
愤怒?冷漠?
不过朱载圳没有继续想下去,只是对着书房恭敬的道了声:"父皇好生休息,儿臣告退!"
虽然丈二摸不着头脑,但朱载圳也只得打道回府。
"殿下,这边说话!"
快要走到皇子府时,路边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朱载圳回头一看,赫然正是徐睿,然而徐睿此刻身着劲装,手提长剑,与他之前一贯的文士打扮大相径庭。
"子正?你这是。。。"朱载圳奇怪的看着徐睿,但还是跟着他七拐八拐,到了一个偏僻的小院子里。
"殿下,逃!"
这是朱载圳听见的第一句话。
"逃?什么意思?"朱载圳更加觉得怪异了。
"殿下,圣上可是宣你进宫,而又故意不见你?"
"啊,你怎么知道?"朱载圳大惊,"子正可是跟随于我,潜入皇城?"
"我自有我的消息来源"徐睿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继续道,"我得到确切消息,太子已经准备杀你了,就在今夜!傍晚的时候,锦衣卫大统领章中厉向皇上进言,说你私运兵器,意图谋反,还说你与壬寅年那场公案的幕后主使有牵连!"
"什么?章大人怎会。。。"朱载圳吃惊的说不出话来,章中厉此人,他没少见过,为人忠心耿耿,从不做有违道义之事。
"唉"徐睿苦笑一声,这个四皇子殿下,为人是正直的紧,然而对权谋之事却是一窍不通,他摇头道:"章中厉早就是太子殿下的人了。。。殿下,皇上不见你,你是如何回答的?"
"我就说父皇好生休息,儿臣告退;。"
"唉"徐睿又叹息了一声道,"本来皇上如宠爱殿下你,若是你感到了不寻常,硬是要见他,想必便可化解这一场危机,然而殿下你这一句,却是让圣上对你死了心,而且,好生休息;多半会被正在气头上的圣上误以为你讽刺他活得太久!"
"什么!"朱载圳大惊道,"子正此言可当真?"
徐睿欲言又止,半晌才低声道:"殿下请节哀,王妃早上出城游玩,回来的路上,被太子殿下的人掳去,现在恐怕。。。"
朱载圳终于说不出话来了,他呆呆地看着徐睿,震惊与悲痛一起袭上心头,"你是骗我的对吗?莺莺,莺莺她怎么会!"
"殿下。。。"
"啊!"朱载圳低沉的吼了一声,身体摇摇晃晃,似乎要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击垮。徐睿赶紧扶他一把,道:"殿下,冷静,一定要冷静!我方才支开了您的卫士,只带了您最信任的几个侍卫,已经将小公主带出了皇子府,此刻就在城外。我们赶紧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不!"朱载圳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道,"既然我的女儿已经安全了,那我更不能慌乱,你们带她先走,我要先回去,放心,我一定能逃走的,现在直接走,只会打草惊蛇。"
看到朱载圳冷静下来,徐睿心下略安,想想朱载圳的话也不无道理,只得对朱载圳说道:"那殿下您一切小心,我们在胶县会和,我在那里有几个朋友,皆是忠肝义胆之辈,相对安全!"
"嗯,多谢了,子正你也保重!"言罢,朱载圳转头,急急向皇子府走去。
夜色正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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