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些花徇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
花徇这人永远阴森森的,就如同他永远用黑色风衣包裹着自己,许多内心想法也被包裹其中,他从不与人吐露真心。
甚至花徇与春和是没有任何交集的。
直到有一天,烟雨蒙蒙的,春和打着伞,松松散散的站在花徇面前,问花徇要不要包养自己。
言语之间竟然有些楚楚可怜,似乎在试探着得到一个机会。
春和看人时更是暧昧流连,像是从地底最深处爬上来的艳鬼,被人打断骨头,只能随便找个人祈求怜惜。
但是当时花徇心里没有丝毫同情怜悯,只是觉得于谢妄而言,春和或许是很重要的人。
不想春和在现世流离失所,以至于魂飞魄散,主要是不想谢妄伤心,于是花徇接受了春和的提议,包养了春和。
一纸合约,貌似只是一张纸。
花徇与春和之间说实在的,没多大交集。
只是在人特别多的场合,春和便会如鬼魅一般贴上来,笑得风尘,黏黏腻腻的对着所有人说花徇是自己的金主,搞得人尽皆知。
好似在给自己立什么妖艳堕落的人设。
花徇一向看不大懂春和,也没有想去懂的欲望。
直到前夜春和自己挣脱安鹤的绳子,安鹤消失不见……花徇方知,春和绝对不是一只艳鬼那样简单。
正如同此时此刻,春和将花徇抵在窗前,花徇却不能挣扎半分。
春和下颌依旧搭在花徇肩膀,本来纤细的身子也不知哪来的力量。
他先是细细的笑,眼睛里依旧冰冰凉凉,寂静幽深:
“花徇,你好像很好玩……”
好玩、有趣……春和最初只是随便找个人当金主。
所以找到了花徇,沉闷、阴鸷……应该冷漠的一个男人,却出奇的对谢妄钟情。
春和觉得有趣的同时,也在默默嘲讽,又是一个被谢妄迷惑的愚蠢人类。
这样的蠢货还有很多,真是可笑。
可是,很快,春和发现花徇他隐忍、压抑又沉默,永远不说,不去表达,像是默默守候的小丑,明明也不是什么好人,却傻兮兮的深情,真是有趣。
再之后,春和发现花徇偶尔会看着自己,有些出神,呵……又是一个被自己样貌迷惑的蠢货。
只是那蠢货也会在有人贬损春和的时候出来维护春和,会定期给春和打钱,很称职的金主。
所有的好感来自于好奇之中。
当春和被安鹤捆在地下室,蠢货身上挂伤,脸色苍白的来救春和时,那好奇便达到峰顶。
春和觉得心脏跳动了两下,掌心热融融的。
作为畏惧的化身,春和不懂,那温热便是身为人类的感觉吗?
是当年稻田旁,那姑娘所说的喜怒哀乐,爱恨嗔痴。
正因为春和不懂,所以他今夜前来寻找答案。
看着花徇苍白皮肤上逐渐变红的耳尖,春和忽的笑了:“你耳朵红了。”
花徇咬牙切齿:“闭嘴。”
春和继续道:“你喜欢谢妄吧,谢妄也对我这样红过脸,他明明是只鬼,你们都好奇怪。”
说着,春和伸手,轻轻剐蹭花徇的耳朵尖。
花徇猛的挣脱开春和的手,眼睛里压抑又窘迫,像一只被惹急了的兽,哪怕平常森森的躲在暗处,真的恼了时也会露出獠牙。
花徇沉声道:“春和,你到底想做什么?”
春和暧昧的凑了过去,他离花徇很近,近到花徇能清晰的看到春和瞳孔纹理,那并不是人类该有的样子。
春和:“你以为……我想要对你做什么?或者你想要我对你做什么?”
花徇略显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