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渝的意识重新恢复的时候,睁眼看到的是一片沾染了喷溅型血渍的天花板。
他还带着几分迷茫之色的双眸瞬间冷凝,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从床上一跃而起,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床边。
显而易见的,这是一间双人病房。
他刚刚躺着的地方是一张干干净净的单人病床,上面的床单、被罩、枕头等等全都雪白一片,看起来像是崭新的。
但和这个崭新出厂的病床相比,其他的物品就很是老旧。
地板并不干净,发黄的瓷砖上遍布裂纹,还带着不少的血色,既有喷溅型的,也有成滩的。
墙壁同样遍布灰尘和血渍,仔细辨认的话,还能看出些尖锐的指甲划出来的痕迹,以及一些明显是来自于不同种类的刀痕。
陆渝皱了皱眉,目光转向另一张病床。
他刚刚躺着的那张干净整洁,白色的棉被是被折叠好放在床尾的,看上去就像是正常医院中随时都能迎接病人入住的普通病床。
而不远处的另一张……
它完全和“干净”两个字沾不到边,被褥枕头上都有大片大片的血红,甚至鲜艳的像是刚刚染上去的。
仔细看的话,胡乱摊开的棉被下面似乎还压着什么东西。
陆渝左手腕处的血色绣线缓缓地缠绕上了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他这才抬步走向那张脏乱的病床。
用血色绣线挑开棉被,陆渝这才看到,这张病床上安放的居然是他的诡器,淬骨!
通体白色、边缘带着不规则锯齿的长剑安安静静的躺在病床上,就好像被人刻意放置在这里一般。
这个恐怖领域人还怪好的嘞,居然没有将他的诡器丢到很远的地方,让他现找。
陆渝低眉拿起病床上的诡器,在手中轻轻地掂了掂。
毫无疑问,这就是他的那把,而且没有被动过任何手脚。
由于原身并没有进入过恐怖领域,甚至连这种级别的恐怖领域都没有听说过,陆渝也没有关于恐怖领域的更多记忆和信息了。
因此他也无法确定,此时的状况是不是正常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还是先找到其他人吧。
至少他的老板顾九宴是必须要及时找到,并且安全的带出去的。
想到这,陆渝又环视了一圈这个大约有三、四十平米的双人病房,目光在独立洗手间的房门上停顿片刻,还是走了过去。
应该不是他的错觉,空气中一直弥漫着一股浅淡的焦糊味儿,就像是这里曾经被一场大火给席卷过一般。
但从病房内的任何细节上来看,都看不出被火烧过的痕迹。
大概是被这个恐怖领域内部的力量给掩盖了吧?
走到独立洗手间的门口时,陆渝忍不住回身看了一眼自己醒来时躺着的病床。
那里依然雪白一片,与周围的破旧和血红格格不入。
他收了目光,左手缠着簪花绣娘的血色绣线,右手拿着诡器淬骨,动作轻巧的打开了洗手间的房门。
“咯吱——”
和周围的废墟风格很搭,这个洗手间的房门也很是老旧,开门发出的声响回荡在病房中,甚至还有一声回音。
随着洗手间的门被打开,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让陆渝想要前进的步伐硬生生的改为了后退。
洗手间内的情景……
用一个最贴切的形容词——“变|态|杀|人狂的分|尸现场”。
能看出来处理这些的那个变|态的心态相当好,铺了满地的血肉组织被切得很零碎,内脏整整齐齐的在洗手台和窗台上依次排开,头颅插在臂骨和腿骨上,支在马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