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梁脸色暗沉。
“那个王八羔子,怎么敢跟你动手?”
“他……他又去赌场了,”莫景婷哭着,断断续续地回应,“就近两日,大约……大约是赌的时候赢了些,他就总去,一整日都见不到人。今日,他一整日都没着家,刚刚回来了一会儿,就又要走。我知道他是赌瘾犯了,又去赌了,我……我让他不要去,他不听我的,说急了,他就动了手。”
“畜生。”
莫梁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声。
莫景婷内心崩溃得厉害,她心里也绝望。
换做从前,柳若贤就算再不痛快,也是绝对不敢跟她动手的。
毕竟,承恩伯府虽然败落,可比起柳家,那也算是高门,她也是下嫁过去的。更别说,过去莫家和顾家交好,莫景鸿中了探花,又娶了顾倾歌,有顾倾歌撑着,整个承恩伯府的日子,都跟着好了起来。
那时候,柳若贤也要靠着承恩伯府,要靠着顾倾歌,自然没胆子乱来。
可如今,一切都变了。
莫景婷知道,柳若贤敢动手,跟这些有很大关系。
她改变不了什么。
她满心都是绝望。
抹了把脸上的泪,莫景婷苦涩地看着莫梁。
“爹,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之前,倾歌替柳若贤还赌债,也借此约束他,他老实了一阵子,我也有了孩子,我以为我们两个是还有希望,还有奔头的。可是如今,我真的觉得前边的道都是黑的,看不见一点光。柳若贤好赌,我管不住他,他对我动手,我似乎也做不了什么。爹,你说这日子过着,还有什么意思?”
“不许胡说。”
莫梁心疼地回了一句,他随即给管家使了个眼色。
管家急忙上前,“伯爷……”
“去,你亲自带几个人,去把柳若贤给我找过来,他要是不来,那就不必手软,直接绑了他带回来。”
“是。”
管家应声,就转身匆匆地离开了。
莫景婷看着管家的背影,心里却一点都没有得到了娘家撑腰的欢喜。
她知道,如今的承恩伯府,也不过是强弩之末,莫景鸿也好,岳氏也好,闹出的乱子一出接着一出,自顾不暇,莫梁瞧着倒还好,可也不过是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糊涂日子罢了。
把柳若贤绑回来,打一顿,出一口气,那又能怎么样?
往后呢?
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莫景婷的手,缓缓抓住了自己的衣裳。
“爹,你说当初景鸿带孟绾绾回来的时候,倾歌是不是就像现在的我一样,也是看不到希望的?过往的情意,就像手里的一捧沙,是注定握不住的,真切地认识到这一点,那一瞬,她也很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