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午。青禾美术馆里是青年画家的作品展。
“孟总,”美术馆老板正在介绍着,“这个画家的潜力非常不错,我听说还有m国的艺术投资馆最近正在考察他呢。”
孟晏臣点了点头。
“孟总,请您看看这幅画。”老板引荐着孟晏臣看另一幅。
孟晏臣一转身,却看到门口走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她?
银月远远走过来,穿着一条米色的及膝连衣裙,外头是一条彩色毛衣外套,微卷的披肩长发,戴着米色的贝雷帽,挎着一个镶钻小包。
若说样貌,娱乐圈的女演员也得甘拜下风,画廊里的几名男士,都不由自主地在看她。若说家世,哪个女演员又及得上她。
孟宴臣又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她像一只蔚蓝色的闪蝶,闪闪发光。他觉得胸口有一丝涟漪漾过,他深呼吸一口气,把这份异样压制下去。
显然,她顿了一下歪了一下头,忽然笑了,但是这笑着实有些嘲讽的意味。
还没等他开口招呼,银月也没指名道姓,直接说道:“巧了。”
孟晏臣一点头:“是巧。你怎么有空?”
银月站定在三米远,看了看孟晏臣身边的男人,堂妹给她的照片里有,是这个画廊的老板,当然也不能让人家知道,这不是挖人墙角的事嘛,所以她说:“路过。”
老板看的姑娘样貌不俗,气质非凡,和孟晏臣说话的口气还这么随意,心知也是个富家女,于是道:“孟老板,这位是……”
“张老板,让我和朋友自己看会就行了,你去忙你的吧。”
张老板秒懂,于是走开了。
“看来南小姐的确喜欢看画。不如一起看看?”
银月挑了挑眉稍:“其实我不太懂。”
画展正在展出的画作是青年画家的作品,主题为《提线木偶》。顾名思议,木偶,影射了不由自主的人生,各种无可奈何与按部就班,仿佛设定好的轨迹。
银月看着,倒是颇有感触,小世界的万千生灵啊,便是这样的提线木偶,按着天道设定的轨迹,一步一步往前走。虽说意志自由,但是,所有的契机,一切的偶然,一阵风、一粒沙,都是干涉人物内心与行为举止的关键,引导着主角完成剧情。
而蝴蝶一扇翅膀,空气的微粒如涟漪散开,在地球另一边造成一场风暴。蝴蝶效应。
两人沉默地看着,直到孟宴臣驻足在一幅画前,满目深邃。那幅画,名叫机械舞。一个木偶,被提线牵引着,完成他所有设定好的动作,纵然跳了一出精彩的舞蹈,却也是由上方那双手掌操控着。
银月看了看他灰暗的眼神,觉得这娃肯定是代入了自己,于是道:“这个画家倒是想法独特。”
孟宴臣看向她:“怎么说?”
“木偶,本没有生命,几根线让它有了生机。”银月顿住,看向孟宴臣,果然他脸色不太好,这不是他爱听的,但他不爱听她也要说,“提线,让它能跑能跳能舞。这原本该是恩德。但是吧,矛盾的点就在于,木偶有了生命,便也生了心,此时提线或者说掌控提线的力量却不放手,那么此时的恩德无疑成了囚笼,带给木偶的便是麻木与折磨。”
孟宴臣眼神一闪:“那你觉得,这个矛盾点要怎么解决?”
银月抬手,在他头顶做剪刀状剪了两下,嘴里说着“咔擦,咔擦”,然后收回手,笑笑:“不客气。”
随即,她转身走向了另一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