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如哑巴般的影子,难得说话了。
方才一幕,似乎让她也回忆起了些东西。
“何况,这个村子的孩童,命还要更短些。”
“为何?”苏瑾不解。
“我方才替公子检查了一下卧室,这户村民家中有神龛。”影子冷冷说着,不含情绪:“供奉的不是正神,而是淫祀。”
所谓淫祀,乃不合礼制、法度的祭祀。
供奉对象往往千奇百怪,上交的祭品则更是血腥荒唐。
世道越乱,淫祀便越泛滥,历朝历代皆是如此。
“他们供奉的是什么?”苏瑾隐隐猜到影子方才话中意思,还是追问一句。
影子正要答话。
却听得不远处,传来哐啷啷一声,二人交谈便被打断。
抱着小小蜜罐的妮儿,撞到个精壮男子,跌倒在地。
蜜罐滚得好远,黄澄澄蜜浆淌出,混入泥泞中,全糟蹋了。
“死孩子!没长眼!”那男子恶狠狠,理也不理,又朝小姑娘娘亲吊儿郎当笑道:
“刘寡妇,给河神爷爷的祭品不够了,缺了个,要用你的丫头补上哩!”
唤作刘寡妇的妇人,风韵犹存,连忙小跑着将跌倒妮儿抱起。
挤出个恐惧又讨好的笑:“三水爷,奴家不是交足供钱了么?为何……”
“孝敬河神爷爷的童女死了一个,得补上!你供钱交的最迟,这祭品缺了,可不得先由你补上?”
村长家儿子陈三水,横行乡里,无人敢惹。
此番前来,多少带着些别的念头,阴森森笑道:
“何况,你家女儿是去伺候河神爷爷,今后会踏着浪回来报恩哩!”
又将声音放小:“当然,你若愿意再交一份俸钱,或是今晚在村外小河边等着老爷我,那这事就还有商量。”
刘寡妇无助抱着妮儿,眼眶便也红了,颤抖着抗拒:
“供钱……三水爷您给我些时间,供钱我再想想办法……”
“好!谁叫老子心善!给你一天时间!
后天可就是河神祭了,一天过后你交不上钱,嘿嘿……”
陈三水视线落在刘寡妇鼓囊囊胸口,舔了舔唇。
这寡妇贞烈,他就爱玩这种,对比起那些认了命的女子,更能给陈三水带来别样心理快感。
妮儿看到娘亲在哭,她也跟着哭,泪珠子大滴大滴往外落,却忍住不哭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