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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回 坦荡直言真君子（第1页）

作者：暴雨梨花孤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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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襄喝完草药，让妙言帮着风雨烟收拾桌子，把明月楼叫到外面，两人离开石屋五尺之地，郭襄看到在这说话，石屋里应该听不到，来到一棵树下，郭襄转身对明月楼道：“多谢明公子多次相救，真不知如何感谢？”明月楼摆手道：“郭二小姐有话直说，不必兜圈子了，我帮人，只因为我欣赏他的性格，并不需要别人报答什么，我一直都是欲所欲为，和他人无关！”郭襄听了，暗赞，心想这人怎么和外公一个脾气！

当下道：“既然公子如此说，那我就直说了，你知道风姑娘来这里所为何事！”明月楼点头道：“我自然知道，她早已向我言明。而且我还知道你们齐聚这里都是为了寻找还魂草，是吧！”郭襄猜到明月楼知道还魂草之事，可是听到他亲口说出，还是有点惊讶，连忙道：“既然你知道我们都是寻找还魂草的，你也知道还魂草神奇之处，为何还帮我们？难道你不想自己得到吗？”

明月楼向前走了几步，负手背着郭襄道：“还魂草功效神奇之处，我当然知道，昆仑山故老相传，若能得到还魂草，据说可以‘血肉化白骨，魂魄如飞烟’，也可以‘起死人肉白骨，化脓为血，妙参轮回之境’，恢复记忆当然不在话下！”

郭襄道：“你都知道，为何还愿意帮助我们，特别是愿意把还魂草分给烟儿一半？”明月楼神色自若道：“我帮你，只因为我认为该帮你，至于你们以后做什么，我不管，是敌是友，那是以后的事。你是我的知己，而风姑娘是我心动之人，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遇到了风姑娘，我才知世间竟然还有如此美妙的事情！还有我愿意帮她，是有条件的！”郭襄道：“让她在这里陪你一生一世？”

明月楼笑道：“风姑娘都和你说了，不错，这的确是我的原话，你看这里气候温和，风景秀丽，真如世外桃源一般，风姑娘也说这里和海南五指山相仿，有风姑娘在这里陪伴，此生夫复何求！”

郭襄点头称是，这里的确是如世外桃源，适合归隐之地。

郭襄又道：“你也知道烟儿为何要寻找还魂草的吧！”明月楼道：“风姑娘都和我说过，他是为了救她师弟郭破虏，我却没想到她师弟竟然是你亲弟弟，而你们来这里，也是为给你弟弟寻找还魂草的，你们都来寻还魂草，全是为了一个人，既是风姑娘的师弟，又是郭二小姐的弟弟，我更应该帮忙了，这个郭破虏真不知是何等招人喜欢的孩子，竟然让你们这些做姐姐的都来帮他，真想有机会见识一下！说不定我也会喜欢这个孩子？”

郭襄听了，目瞪口呆指着明月楼道：“你说什么？谁是孩子啊？”明月楼不明所以，接着道：“风姑娘的师弟郭破虏，当然是个孩子啊！”郭襄笑道：“这是谁告诉你的郭破虏是个孩子？”明月楼道：“我猜的啊，风雨烟说她今年不到十八岁，师弟入门不到一年，不是孩子难道还是大人不成？”郭襄听了咯咯笑了起来，道：“当然是大人了，而且是和我一样大，他是我双胞胎的弟弟。你说多大了吧！”

明月楼在江湖中早已知道郭襄年龄，当年神雕大侠杨过给郭襄过十六岁生日，可是闹的天下皆知，也是在那一年蒙古大汗蒙哥被神雕大侠飞石击毙，才解了襄阳之围。郭襄也名扬天下。

郭襄笑道：“烟儿师父南海神尼收破虏为徒，是烟儿的玩笑话，并不当真！烟儿乃是南海神尼的唯一传人，以后要继承神尼衣钵的，这样说你能明白吗？”明月楼知道衣钵传人乃是释家的说法，就是佛门师父把自己袈裟和钵传给门下弟子，让他继承自己的地位和名号！

明月楼不解道：“那风姑娘岂不是以后要出家为尼？”郭襄点头道：“不错！她命运如此，恐怕难以改变！所以你们两个的约定可能存在误会！”

明月楼这才想起，不论自己如何对待风雨烟，都被她拒千里之外，每天除了出来练功外，就只在石屋里打坐念佛，明月楼偶尔过去谈话，风雨烟也是说一些劝人向善少做杀生的事，哪里还是一个活波靓丽的少女，简直就是得道多年的高僧，让明月楼哭笑不得。

原来风雨烟从小在五指山上跟着师父南海神尼侍佛念经，从未和其他男子有过交往，但是见到郭破虏后，初时只感觉有一个人陪伴说话，处处让着她挺好的。然而在风雨烟和郭破虏离开海南到了中原，一路上和郭破虏朝夕相处，亲密无间。时间一长，风雨烟渐渐被郭破虏敦厚朴实的性格所吸引，两人一路上朝夕相处，亲密无间，丝毫忘却男女之别，因为一个天真无邪，一个纯朴懵懂。可是原本懵懵无知的风雨烟听到郭破虏定了娃娃亲以后，突然有一种异样的不快感，心里烦躁，却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是不想再看到郭破虏和吕薇二人亲热，于是不辞而别想回海南。一路上风雨烟落落寡欢，时刻想着一路上郭破虏的贴心陪伴，这才发觉心中已有情愫，顿时是又惊又怕，吓得大哭起来，连声跪倒在地，高喊罪过罪过。路人还以为这女子疯了一般。

风雨烟哭了许久，旋而又想自己是师父唯一徒弟，以后终究会要继承师父衣钵，青衣枯灯，常伴古佛，心中不免有一丝凄苦悲凉。后来又想郭破虏已有未婚妻子，恢复记忆后就不会想起这一段记忆了，也就不记得自己了，想到此又有些不甘心，就这样胡思乱想走着，走了几天越来越冷，这才发觉路程走反，走到昆仑山附近，于是就想既然如此，先帮郭破虏找到还魂草，医治好他的失忆再说。正当她走投无路时，遇到从江南回来的明月楼，就跟着到了毒王谷，一路上想着如何除掉心中罪恶感，哪里还会在意到明月楼的嘘寒问暖。

到了毒王谷后，风雨烟想到用佛经消除心中杂念，忘却郭破虏，忘却不该有情愫。于是就除了练功以外，不论什么时候都打坐念佛，根本不知道明月楼说话的意思。思想单纯的她听到明月楼要她在这里陪伴，才能交换还魂草，心想只要能让郭破虏恢复记忆，在哪里修行都一样，这才答应明月楼。

明月楼看到风雨烟答应他，虽然这还魂草对他至关重要，但想到能有风雨烟陪伴一生，一半的还魂草也能帮他练成神功的。可他哪里知道风雨烟心思，还以为她答应了。

谁知郭襄听过风雨烟所说，知道两人言语有所误会，风雨烟思想单纯，明月楼虽有些邪气，但还是谦谦君子，这才单独把明月楼叫出来，向他说个明白！

郭襄道：“你说的让她在这里陪你一生一世，和她所想的并不一样，就算以后烟儿履行诺言，也只要把修行之地从南海搬到昆仑山而已！并不能和你结婚生子的。烟儿思想单纯，绝无骗你之意，明公子又是风雅之人，说话含蓄，，所以才会有这个误会，现在明公子反悔还来得及！”

听到郭襄所说，明月楼长吁一口气，想了想对郭襄道：“郭二小姐几句话就能洞察秋毫，可是你并没有必要向我明说，等到我把还魂草给风姑娘之后，那时在说，我也无可奈何！不是我夸口，郭二小姐你现在内伤初愈，武功恢复不到一成，就凭你们三个女子，要想拿到还魂草比登天还难。”郭襄点头，知道明月楼所说乃是实情，明月楼又继续道：“要取还魂草不仅要看天时地利，还要有别的旁门手段，光靠武功高低是没用的。你知道我刚才为何放走支啸天两人？我明知他们也是去寻找还魂草，还是放走他们，就是知道就凭他两个，根本是拿不到还魂草的！”

郭襄早听苗道一说了好多遍，这还魂草极具灵性，不易寻找到，而且这种灵花异草必有猛兽灵蛇守护，一般人难以近身，想拿到还魂草比登天还难，恐怕性命都难以保全。

郭襄正色道：“公子诚信之人，襄儿不忍欺骗，就算拿不到还魂草，丧身这里，我也不能失信于你！”明月楼想了想长吁一口气道：“如若真是如此，风姑娘也不是诚心欺我，就算风姑娘出家为尼，若能陪伴在她身旁，亦是我心所想！不管如何，我定当先守诺言，取到还魂草再说！”

郭襄听了不禁动容，知道动了真情的男女，明知不会有结果，却还一直苦苦追求。有时不为一个结果，只为自己内心无憾！想想当年明知大哥哥杨过已有小龙女，却还想做大龙女，辗转江湖去追寻神雕侠侣，可是走遍千山万水，还是终无所获。在峨眉金顶上，坐看云舒云卷、静看花开花落，终于看懂内心深处，大彻大悟，早已内心无憾，放下一切，在峨眉金顶上苦练武功，终有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