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念已经躺好,被子拉到脖子位置,露出来的头侧转,正对着大公鸡。
“浴巾。”
顿了顿,补充一句,“我的。”
大公鸡更加不明白,小主人的浴巾,又为什么要放在床头。
然而很快,它就明白了。
因为张桂花拿着一条稍显旧色的毛巾枕走进来,直接替换了床头纯白色的棉浴巾。
临走前,还不忘拍拍床上的孙女,“念念啊,你这浴巾质量忒好,可舍不得给一只鸡垫屁股。奶奶找来的旧毛巾枕正好,你放心啊,一早就用你洗衣服的洗衣液搓过。”
味道一致,就不会排斥。
舒念“嗯”了声,对于替换这件事,并无反感。
她只是用询问的眼神,无声注视着大公鸡,想要知道对方会不会喜欢。
大公鸡哪敢说不喜欢,它就蹲在床头,明明低着头,却愣是感觉到死亡凝视。
它坚信,自己要是抬头往上看,奶奶的眼神一定很凶悍。
“今儿晚上再乱拉鸡屎,明天拔光你鸡毛。”张桂花放完狠话,转身离开。
大公鸡睡不着了,缩在毛巾枕上,窸窸窣窣的挪屁股。
一想到奶奶那句“拔光鸡毛”,就心里哇凉哇凉的。
紧张——肠子蠕动——蠕动加快——想拉粑粑——
整个上半夜,大公鸡进进出出,飞下楼五六趟。
最后一次,小黄狗直接把鸡拦住,“花球,你怎么总是去拉屎,你吃坏肚子了吗?”
“没有。”
“那你怎么回事儿?”
“小黄,你不知道,奶奶临睡前和我说……”
大公鸡心里苦啊,一想到自己要是稍有不慎,明天就会变成一只秃毛鸡,就心肝颤抖得厉害。
“小黄,我根本不敢睡觉。”
看了眼天色,大公鸡有些郁闷,“我好像要准备打鸣了,哎,我都没有和念念贴贴。”
之所以想要和小主人一起睡,为的就是能够贴贴,人类幼崽的温度,是它们这些毛茸茸十分喜爱的。
尤其是舒念,家里的毛茸茸都觉得,和她肌肤相触,有种很微妙的暖洋洋的感觉。
它们将此称之为,奇妙的缘分。
“喔喔喔——”
大公鸡站在矮墙上打鸣,打鸣结束,想要继续上楼。
小黄狗直接把鸡拦住,不肯让对方上去,“念念还是小孩子,晚上要熟睡的,你一上一下好多次,会吵醒她。”
“可是……”
“花球,你就算能够控制得住几分钟,但是一整夜很长很长,你根本没办法做到一直陪伴念念,所以还是放弃吧?”
小黄狗话音刚落,小猪忽然开口,“是的呢,我这么贪睡的猪,都被你吵得睡不好,念念还要长高高,你别好心办坏事儿。”
两只你一句我一句,本就有所动摇的大公鸡,顿时蔫了吧唧。
最后窝在墙角跟,无精打采,像是即将萎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