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被压了块石头,跳动连带着呼吸都显得沉重。
所以不去吗?这次可没有像实验中学那次连带一样出现时间期限。
“如果可以,我想藏在你的影子中陪同着你。”
珉淮轻声在晓阎耳边传来,而晓阎因恍惚甚至出现一丝耳鸣。
他现在很幸福,也很欢喜,真的。
所以……不去吗?
潮湿的晚风揉皱了路边居民楼中晾晒的床单。
阳台上未收的衬衫在黑暗里膨胀、收缩,如同一具溺亡的躯壳仍在模仿呼吸。
远处跨江大桥的钢索正将月光纺成银丝,江水吞咽着桥墩投下的巨大阴影。
货轮鸣笛声刺破云层时。
某扇未关严的窗内传来婴儿的啼哭,那声音纤细如蛛丝,轻轻勒进夜的皮肉。
所以……能不去吗?
陆辛能活下来是命运的纠正,而推动命运的就是这个【呓语】。
她又和自己的爷爷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站在相似的战线。
自己是他们推动命运的一枚棋子。
晓阎相信着他们,他们的目的兴许和监司院的那群疯子一样,是为了普通人活得更多。
假如没有他,如果缺少了他的话。
能够想象却也无法想象。
晓阎向四周看去。
这个城市的呼吸,这个城市脉动跳动的声音灌入耳中。
或许是他妄自菲薄,他也希望着这只是自己的妄自菲薄。
所以他能不去吗?
“珉淮,我不敢去却也需要去。”
失温的手隔着薄汗攥住那柔软冰冷的手,如同生长在石缝中的杂草般试图汲取一丝慰籍。
被挑拨的心是灌满水的气球,轻轻一戳,积攒的心事就压塌了脆弱的理智。
珉淮她能感受到对方将自我藏匿,就像六年前小雨的那场雾中一样的感受。
能够走进了晓阎的心中,却找不到他的影踪。
但没关系。
他只是和过去的她一样生病了。
她会陪着他,就像他一样。
“所以,你想去吗?”
晓阎沉默着,嘴唇微微颤抖几度将到嘴边的话咽回腹中。
莫名奇妙的回忆起那日壶梓所说的话来。
“可你的心不也是你的一部分吗?”
“哦对,所听所见所感为外物亦是赤裸编织的心。”
这也是他们算计的一部分吗?
心思如团成团的细线,找不到解开的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