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冒着袅袅青烟,映照出单薄妩媚的身段,谢锳左手托着腮,右手执卷,光影剪出曼妙的轮廓,长睫忽闪,在听到细微脚步声后,抬起头来。
柔婉潋滟的眸光,明净澄澈,望向周瑄时,弯起眉眼,她里头穿了件绯色裹胸襦裙,尚未沐浴,外面连罩衫都没穿,只挽着一条泥金帔子,愈发衬的皮肤细腻莹白,青丝如瀑,垂在脑后,遮住大片雪腻肌肤。
大掌覆在她圆润的肩头,捏了捏,“在看什么?”
周瑄从后环住她,心里有股奇妙的情绪在不停涌动,直至堆积膨胀,将那颗心塞得满满,充盈出灼热的温度。
他不动声色地舔了舔唇,克制着自己的荒唐。
“《云笈七签》卷的清静心经。”谢锳拿给他看,周瑄皱眉,接过后反手扣在案上,瞧她依旧清减纤细,不由勾起那下颌,俯身亲了亲唇。
“看这劳什子作甚。”
将人小心翼翼抱起,举止间怕碰到小腹,因而很是缓慢。
谢锳搂着他的肩,听他认真说道:“你该多出去走走,眼下入春,河道里的冰都化了,宫内攒局打马球,明儿便有一场,你同昌河一道过去,权当散心。”
她皮肤很白,白的没有瑕疵,从前不觉得什么,如今周瑄是怕她活动不够,才让然小脸如此莹白。
他问过陆奉御,女子有孕期间,最是折腾劳累,不仅吃不好睡不好,便是吃了睡了,肚子里那位便也把想要的都夺走,谁又知道母亲留下什么。
是以,周瑄担心,此时谢锳担着孩子的累,日后生产还要跟他受罪。
原先的喜悦因为病症而削弱,如今更因为谢锳的疲惫而荡然无存,若能重选一次,他不会这样早便要孩子。
“昌河不在宫里。”谢锳被放在榻上,顺势扯过软枕垫在腰间。
周瑄听说过公主府的传言,不由蹙眉:“她又收了两个幕僚,浑然忘记自己还是个母亲,不管淳哥儿,扔在赵太妃处将养,她是糊涂了。”
谢锳不语。
周瑄见状,捏住她下颌强行逼她回应,盈盈水光泛着缱绻,他哑了声,低低说道:“罢了,往后你与她少些来往,省的被教坏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会轻易被教坏。”谢锳反驳,“何况,我并不觉得昌河过分。”
周瑄的眸光顺势冷凝,嗤了声,不屑道:“镇日与那些面首厮混,这都不算过分?”
谢锳扭开头,好生与他解释:“你情我愿的事,昌河并未强取豪夺,他们需要昌河的扶持,昌河亦需要他们弥补空虚,各取所需,明明白白,何以谈得上过分。”
此言一出,周瑄不可谓不震惊,瞪着她看了半晌。
谢锳拉过他的手,掰弄那细长的手指,若有似无抬起眼皮,“陛下为何这样看我。”
周瑄脱开手指,转而箍住她的腰,向上揉了揉,谢锳不受控制的仰倒,面上尽是红润。
“陛下,你这实属无赖。”
“是惩罚,惩罚你说错话。”
周瑄理直气壮,甚至手下动作更加用力。
谢锳面颊很快如着火一般,双手虚虚抓住他的手指,声音化成水:“仔细别伤了孩子。”
这成了她的借口,每每在周瑄使力时,她承受不住便抛出孩子。
周瑄没好气,却也不敢唐突,只得生生收了势,抱怨道:“你真是个小骗子。”
掌腹贴着面颊,拇指摩挲那秀挺的鼻梁,周瑄倾身上去,鼻尖触碰鼻尖,忍得不甚艰难。
谢锳歪头,咬了他的指尖。
濡湿尖细的牙齿,仿佛剥开他燥热的心,一层层的硬壳褪去,那肿胀喧闹便再无阻挡,堂而皇之的跳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