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都为六郎的升迁高兴,她只为六郎被人戴绿帽而羞愤恼怒。
是龌龊,是丑陋,是当今为了弥补云家,而特许的官职。
往后呢,两人更会堂而皇之的纠缠,干不可告人的勾当。
“十一娘,你嘴巴怎么了?”
气不过,她悠悠开口,带着看好戏的笑。
话音刚落,不少人朝谢锳看了过去。
曹氏暗叹一声,怪云臻不懂事,那伤口她早就看到,可不好发问,总不能说是六郎没分寸,咬了不该咬的地方。
谢锳坐姿依然,淡声道:“前两日用膳不小心咬到,没甚大事。”
曹氏帮腔:“眼见着快好了,下回要小心,仔细发脓。”
谢锳点头道是。
云臻气鼓鼓的还要说话,被曹氏一记眼神瞪得歇火。
夜里,她没用几口饭就回屋去。
坐了片刻,孟筱推门进来,手里捧着一盅汤羹。
“四姐姐,你多少吃点饭,我曾学过做药膳,这味是特意给你调制的,清心泻火又不糟蹋身子,你尝尝。”
她早就看出云臻不对劲儿,尤其面对谢锳时,总是一副咬牙切齿,恨不能啖其肉的凶恶模样。
这味表姐,心里头藏不住秘密。
孟筱歪过头,柔声问道:“四姐姐,你别是生病了,脸色很不好。”
云臻抚着脸,蹙紧眉心往窗外瞥了眼,只觉一口气顶到喉咙再也憋不住,遂一拍小几,声音略尖。
“你到底想不想做六郎的娘子!”
孟筱吓得站起身来,饶是有所准备,也没想过云臻会如此直接,遂酝酿一番,小脸由苍白转至粉红,讷讷道:“四姐姐,你,你怎好这样说?兄长有娘子,嫂嫂她人很好。”
云臻啐道:“我只问你想不想做!你说些旁的有何用!没出息,连喜欢的人都不敢抢,合该六郎看不上你!”
孟筱瘪了瘪嘴,泪珠沿着眼尾掉下来。
云臻看着心烦,又怕叫外头人听见,只得压低嗓音与她好好说话。
“总之六郎日后定会休了她。”
“为什么?”孟筱擦了擦泪,茫然的看着一脸笃定的云臻。
云臻自然不敢说出真实原因,连曹氏她都不泄露,便是再傻,也不会讲给孟筱听。
她吃了颗剥好的松子,挑眉慢慢说道:“你别管,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究竟想不想做六郎娘子?”
孟筱低下头,继而轻轻点了点。
云臻心下一松,满意地在她手背拍了拍,安抚道:“日后我说什么,你便照做,定能得偿所愿。”
灯火重重,在屏风上投落诡异的影子。
房中仍有潮气,熏得人脸庞发红,脚步也跟着虚浮起来。
云彦从书案前起身,见妻子横卧在榻上,薄衾斜斜搭在身上,雪白的里衣隐约露出嫩净的肌肤,她半睡半醒,眉眼沉沉。
微张的小嘴呵气如兰。
云彦弯腰,打横将人抱了起来。
将一动作,谢锳倏地睁开眼,伸手环过他的颈,紧紧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