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归的剑锋在距离郁鸿咽喉仅有一寸时生生停住,头也不回道:“可他知道主人来长麓。”
牧云归方才那一脚踢得极狠,郁鸿跌在墙角,面色苍白如纸。
他捂着胸肋,剧痛使得呼吸都变得格外困难。
他唇边缓缓滑落一道血线,哑声笑起来:“是啊皇兄,你要是现在不杀我,我可不敢保证回到燕国会发生什么。”
“你想死吗?”郁衍问,“还没报仇,你现在死甘心吗?”
郁鸿眼眸微颤。
“你不必激我杀你。为了报仇你谋划了这么多年,现在停在这里,这不是你的性子。”
“况且,我留你也不是为了什么兄弟情谊。”郁衍道,“收剑吧云归,郁鸿是皇子,若他现在死在长麓,非但无法解释,还可能让我们的计划功亏一篑。”
牧云归沉默许久,须臾,他深深吸气,收了剑势。
屋内剑拔弩张的气氛随即消散开。
牧云归将手中的长剑随手丢到一边,取过先前捆束郁衍的绳索,将郁鸿结结实实绑了起来。
随后,他才来到小榻前,单膝跪地。
“属下来迟了,请主人恕罪。”
只从牧云归的神态来看,根本看不出丝毫端倪。在这转瞬间,他甚至就连气息都已经调息平稳,仿佛方才什么也没发生。
可他衣摆多处破损,点点鲜血散落在墨色衣衫上,留下淡淡的血腥之气。
无一不显示出这人曾经历了多么残酷的争斗。
郁衍伸出手,用衣袖轻轻拭去溅在他侧脸的血珠。
牧云归怔愣一下,下意识想躲开。
“别动。”郁衍问,“受伤了吗?”
牧云归就是武艺再高强,也不可能在那等高手如云的埋伏中全身而退,不受一点伤害。不过那些伤势大都是些皮外伤,对影卫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牧云归本想摇头,可看到郁衍的眼神,却又鬼使神差地忍住了。
他抬起手臂,破损染血的衣袖中,隐约能看到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
郁衍眸色暗了暗,撕下一小片衣角轻轻擦拭那道血痕。
牧云归望向对方低垂的眼眸,心头翻涌的弑杀冲动终于奇迹般的平息下来。